后,在这满天雪地里,一路飞驰。
直到,车灯下,小县城的路牌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们这是去哪儿?”
有段路程没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哑。
雪地的车不好开,沈肆不敢拿她冒险,目光注视前方,忍着没去看她:
“带你去见见我母亲。”
他的声音也极轻,仿佛在自说自话。
车厢里再次宁静下来。
谁也没有提,深夜上山有多不安全。
也没有去说,大年初一才刚过去两个钟头,就去往阴森森的墓地,有多不妥。
车子在山脚处停下。
江之鱼下车,沈肆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扣上了她羽绒服的兜帽。
两侧路灯昏黄,沈肆想要拿出手机照明,却被江之鱼抬手止住:
“不用,我对这儿很熟。”
她并没有说谎。
这座小小的山头,离她之前住的地方很近。
更何况,那年初见他以后,这儿就被他们这群城里来的孩子当成了避暑胜地。
她曾和段池背着瓜果来这儿叫卖过。
两人携手,徒步登山。
脚下的台阶微滑,所幸并不很长,没一会儿就到了山顶。
接下来的路,她便不知道了。
换成沈肆带着她,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一片被雪覆盖的小园子旁。
仔细看,隐约可见枝丫的枯黄。
“这一片都是蔷薇”,他解释道:“那年出国前种下的。”
江之鱼心头微动,下意识问:
“为什么是蔷薇?”
沈肆垂眸朝她望。
天光云影,昏暗如常。
只能看得到他的眸子熠熠生光。
“能让我惦念的,除了我母亲,就只剩下你了。”
他的嗓音微凉,握着她的手却是温热的:
“当时觉得彻底失去了你,就想在这儿种一片像你一般的花,就当成我心底的最后一抹艳丽,同我母亲一起,悄悄埋葬。”
“但是”,他话锋一转,牵着她的手也紧了一些:
“阴差阳错,你还是回到了我身边。”
“我总是冥冥之中觉得,是我母亲在天上看着,默默帮我。”
说完,他带着她,绕过那片枝丫,走到正前方。
那里,一个小小的墓碑矗立着。
而牵着她手的沈肆,却在这时单膝跪地,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钻戒,在雪光下熠熠生辉:
“所以,小姑娘,你愿意在我母亲的见证下,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