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
所幸兜里有些零钱。
这还是帮妈妈迁坟时,帮表叔买烟,小卖部找回来的。
深夜的出租车一向难打,何况她就这么出了门,一般人也不敢拉她。
直到站不住,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子,让她想流泪时,终于有辆车停在了她脚边。
江之鱼快速坐进车后座,冻得发抖的唇哆哆嗦嗦,口齿却还是清晰的:
“去「纸醉金迷」。”
司机师傅是个面容和善中年男人,看她这样可怜兮兮,没忍住加大了暖风,叹了口气:
“姑娘,要是男人总去那种场合,还需要你大半夜去捉,那便不要也罢。”
江之鱼将快要冻僵的自己裹住,脸上渐渐回温。
明知道师傅看不到,她还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像在自嘲:
“您说的对。”
回到熟悉的地方,望着眼前「纸醉金迷」四个大字,江之鱼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
因为没有预约,又穿成这样,在众多帅哥靓女的注视下,她被门口的迎宾小哥拦下:
“不好意思,您不能进。”
周边人说什么的都有,言语之间,不乏贬低与嘲笑。
江之鱼只能退回门口,缩在角落很想哭。
直到——
熟悉的保姆车停在门口,包裹严实的梁烟步履匆匆。
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活路,江之鱼恍恍惚惚的跑过去,拉住她的手。
又怕梁烟被人认出,特意换了称呼:
“梁姐。”
梁烟被她吓了一跳,低头看了她很久,这才将面前这个面容憔悴,脚底下还丢了一只棉拖的小女孩儿跟之前那个自信内敛的小姑娘对上。
“你怎么在这儿?”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改口道:
“你也是肖杨叫来的?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道在里面玩呢。”
说着,就要回车上,拿她的大衣出来。
江之鱼制止了她,摇了摇头,没有在门口多折腾,唇角哆嗦着:
“先进去。”
梁烟看她这样,还以为沈肆出了什么事儿,肖杨在电话里也没说。
紧紧牵着她的手,梁烟将她揽在怀里,试图给她温暖和力量。
助理前去做安排,两人顺利进去,直奔肖杨电话里所说的,二楼的vip小包台。
因为丢了一只鞋的缘故,江之鱼的脚早已经没了知觉,走得很慢。
可这并不妨碍,她现在楼梯口,远远看到沈肆正扶着乔桥的肩,神色虽有不耐,脸色却是温和的,正在她身边劝诫着什么。
两人对面,坐着肖杨,正在用力将酒杯从乔桥手里往外抢。
江之鱼的心被狠狠击碎。
又是那副表情。
又是那种模样。
原来,这真的不是独属于自己的。
梁烟察觉到不妥,揽着江之鱼的手用了些力气,不管别人会不会注意,大声喊了一声:
“肖杨!”
肖杨闻声转头,同样抬眸看过来的,还有沈肆,和她虚揽着的乔桥。
江之鱼像是有所感应,抬眸去望。
四目相对。
明明几个小时之前,两人还纠缠在一起,脸贴着脸,做着亲密的事儿,说着羞人的情话。
可是现在,却隔着五米不到的距离对望。
眼睁睁看着沈肆那张被她抚摸了无数次的脸一秒慌张,想要起身,却被乔桥用力的拽回去,示威一般,挂在他脖颈上。
那儿,还有她受不住时,咬下的一串牙印。
很细,很密。
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玻璃。
变得稀碎。
寸步难行。
江之鱼只觉得心像被扎了一样的疼,就连呼吸,都仿佛停滞。
迟钝如肖杨,也察觉出了不好,低头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