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房顶上一身穿白色锦衣的男子定定凝着她的背影,少顷,唇角渐渐浮起一丝笑意。他开口声音低喃,磁性中却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想不到陈少宸宁愿戴绿帽子也不愿意娶的柳府庶女竟是这等与众不同,倒是与传说中大相径庭,有趣有趣。”
柳盈盈绕过所有人回到了绸缎庄,绸缎庄内壮汉正拎着另一个麻袋懒懒靠在廊柱边等着她,待见到她的身影,便双手握拳,便低声换了声:“柳姑娘,”
而后将麻袋双手奉上,“整整九十万两白银和十万两银票尽数归还。还请柳姑娘轻点一下。”
柳盈盈微微摇了摇手,浅笑道,“不必,我相信你。”
壮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相信?
柳姑娘方才说相信他?
他将这两个字在唇角重复了一遍,忍不住低声嗤笑了一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笑柳盈盈是太过愚蠢,还是她太过天真。
她相信他,她居然会相信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不过是被他在长宁公主府前的仗义执言蒙骗罢了,若是她知道那只是因为那些人打扰到他好眠而产生的不耐烦,定然说不出这两个字。
可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听起来着实让人舒服得紧。
柳盈盈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没有解释,只是将这十万两的银票掏出来交到他手上,
“长宁公主府前你为我仗义执言,这一次衣巧会虽然是我雇你,可因为有你,面对那么多人我也心安,这十万两银票是你该得的。”
壮汉再一次震惊了,一句不耐烦的训斥,和一次任务般的护送,哪里就值得了这十万两白银了。
他不傻,也从来不相信这来得莫名其妙的好。
更何况,衣巧会上这人分明一幅胸有成竹,好似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偶尔朝他看过来,眼底还隐有笑意的模样,哪里像是不心安了。
他从中抽出一张银票,而后将剩下的银票尽数推往柳盈盈那边,沉声道:“说好五千两便是五千两。”
柳盈盈对此毫不惊讶,似乎早已猜到他会这般行为,只是略微勾了一下唇角,再开口时,言语之间中便染上几分赞赏的意味,“这十万万白银是我希望你能够留在我身边做事的定金。”
听完这句话,壮汉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盈盈好似没有看到那抹锐利,依旧浅浅笑着,“你也看到了,绸缎庄眼下即将成为金陵城第一大庄,树大招风,难免有人心生嫉妒,若是暗地里弄出些什么幺蛾子,也实属正常,若说是人心或是诡计,苏掌柜自能抵抗,可若是那人来硬的,苏掌柜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到时候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壮汉心中疑虑未散,只不过是一个保镖,想必用不了这么厚的报酬吧,他死死的盯着柳盈盈的脸色,想要从她的眼睛当中看出一丝端倪,可柳盈盈的目光还是那般单纯无害,甚至还敢直视着他的目光。
“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情,你只用保护好苏掌柜的安全,替我守护好整个绸缎庄即可。”柳盈盈道,语气中满是诚挚,担心他不放心,又道:“当然,你若是有朝一日想要离开,我定不会阻拦。”
盈盈撑开他的手,将十万两银票放在他掌心中,“届时,这十万两银票我也不会收回。”
她语重心长道:“人活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也会遭遇很多诱惑,就冲你装着这十万两银票一直呆在我身边,心中没有生出一丝邪念,你这个人,我信了。”
壮汉唇角微动,没有邪念吗?他又不是圣人,只是不想再跌落地狱,做那一切为了钱的恶鬼罢了。
他无意欺骗柳盈盈,抬眸,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本以为柳盈盈会对自己失望透顶,亦或是心生警惕,哪怕是不再聘用他,害怕他,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