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吓坏了阿囡,不说寻常人,便是初开始游历之旅的灵师第一次见着如此庞然大物的异兽也会惧怕。
毕竟是好几天没有好好进过食的,阿囡姑娘颇为虚弱,在顾玥的强烈要求下,苍枫才算勉为其难地破例让飞廉驮着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姑娘。
顾玥说“你留下再找找看有没有幸存的人。”便将又要缠上手腕的九头蛇独自留在了山林之中。
九颗脑袋几乎是同时可怜巴巴地望着女孩儿与他人远去的背影,没少被派着单独办事的相柳突然觉得善战也并非什么好事。
当然,这也是顾玥全心信任的一种表现。
阿囡毕竟出生在渔村的普通农户之家,一直以来虽然不会缺吃少穿的吧,却也不算富裕,不像顾家五姑娘那般金贵,她也顾不上什么先吃些流食,买了个馒头搭着豆浆就着填充了一下饥肠辘辘。
看着被划得乱七八糟的院门,阿囡的手贴着也不知是该进还是什么。
“你放心。”这门上的灵阵是顾玥亲手破坏掉的,除非里面还有被布下了其他阵法,否则,“里面不会有危险了。”
当然,打头阵的还是苍玄夜,确保了里面确实没有其他布局才让两位姑娘进的,那时顾玥还打趣着道:“你这不信任我的,万一真着了道,相柳又不在谁保护我?”
那时,顾玥的灵力还未安全恢复,别说自保了,连可以用作逃命的飘雪都使不出来。
不论是顾玥自己还是苍枫,都是将女孩儿当做一个普通的初识灵师的,手无缚鸡之力谈不上,但硬是要她与魂定乃至炼魄的灵师相抗衡实在是难为她了。
她在灵力的比斗上不怕任何人,又怕绝大多数的人。
阿囡手脚利索地起火、烧水、下丸子、打蛋,小丸子出锅,不是顾玥心心念念的酒酿丸子,却也是水泽所特有的小丸子,按着顾五姑娘的口味汤水里加了过量的糖,苍枫试了一口只觉得太甜了,遂老老实实的吃着自己的那碗。
满足了口腹之欲,顾玥说得小心翼翼,“你去问情崖是为了齐家的那位?”
她不提齐家当家人的名讳,阿囡也知道说的是谁:“我不知道怎么就在那了。”
“不知道?”即便是在意料之中,苍枫还是皱了眉,顾玥接话道:“你还记得在见到飞廉前所发生的一切吗?”
清秋的午后,在宴平镇算不得炎热,寻阴凉之处避暑的行人几乎是没有的,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阿囡的生意算不得红火,却也不至于到门可罗雀的凄惨地步,养家糊口可能有点难度,但只供她一人吃喝的话还算富足,几个月下来倒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积蓄。
她正在闲暇之余算着余钱,思考着是回家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生活。
毕竟她十几年来唯一心动过的男人就住在这里,即便那是一个负心人,可这段感情之于一个远走他乡的姑娘而言委实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
就在这时候,她的摊子来了客人,回过神的阿囡起身要去招呼,看到的却是那张许久未见的容颜。
她听到他说:“阿囡,我回来了。”
齐睿说自己近两年来都在四处游历,这次是回来看她和孩子的,没想到到家后怎么都寻不到她。
阿囡自是不信他的鬼话,八个月前那场为庆祝齐家当家人突破大境界而举办的热热闹闹的那场庆祝她至今都还记得。
谁知齐睿再开口竟然是问:“孩子呢?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吧?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那副渴望见到亲骨肉的慈父模样,看得阿囡一阵恍惚,她浑浑噩噩地问:“孩子?如果还在已经满周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