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丁头儿和了面,做了肉包和甜包,知家中姑娘嗜甜,特意往新磨好的豆浆中加了一大勺的糖。
苍枫没能如期等来小姑娘共进早餐,丁婶儿去请了一次,顾玥没开门,她一个佣人也不好贸然进去,便无功而返了。
老丁头儿又将早餐拿去厨房温着,苍枫亲自去了,片刻后轻微如蚊虫飞过般的回应才从屋中传来,说着:“今天我想睡觉,不吃早饭了……”
有气无力的,不太对劲,少年推了门所幸昨天那姑娘没落锁,他才能顺利入内。
屋中的炭火烧的旺,比他的房间还要热上许多,毕竟是租来的房子并没有精美的家具摆件,房中很闷,还带着点熟悉的令人不喜的味道,苍枫想了片刻也想不出是什么。
床榻的帷幔是崭新的,搬来那日特意采办的,顾玥所偏好的浅碧色,用的不是轻纱,并不能看清床上的情景,帷幔被相柳顶起了一个小角,一颗蛇首探出吐着信子并不凶恶,反而像是在求助。
昨夜小姑娘包扎好伤口就睡了,丑时未到打着寒颤醒了一次,脑袋昏昏沉沉的,觉得怎么都捂不热,裹了两件氅衣出去又翻了个铜盆和不少炭回屋来烧,她还觉得不够又将两件氅衣铺在棉被上缩成一团才算勉强凑活。
冷气是从体内往外冒的,后来又醒一次,这次她还觉得不够热,将相柳往边上推了推不再让小东西贴着自己休息,又从百宝囊里翻了件毛绒披风套上继续睡,这一过程不太好受,她全身乏力。
丁婶儿来时,顾玥是想起身的,奈何使不上一点儿劲,想出声发现喉咙中又疼又苦,难受得紧,直到苍枫亲自上门她不太想让心仪的少年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便用唾沫润了润嗓,勉勉强强说出那句不轻不重的话。
其实她连睁眼都费力。
相柳麻溜地划下床铺,尖锐的獠牙咬破了少年的袍底,用力往床边拽去,“嘶~”的一声,彻底裂了一条缝。
这是相柳第一次主动向苍枫靠近,为了自己的主人。
“顾玥怎么了?”他少有的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那姑娘,等不来答案只能自己去看,一把掀开帷幕,小姑娘是背对着她,厚厚的被褥和冬衣压得她更显娇小,“顾玥你冷吗?”
“嗯~”她只发出一声鼻音,不敢说话,一说话就暴露了声音的沙哑。
苍枫没有思考一把掀开了女孩儿身上盖得衣物,抱起她,隔着衣服的他不知道顾玥的身体到底有多烫,强行瓣过顾玥,才发现她的脸色有多差,脸白的吓人像是没有一点血色。
“你病了?”他是见过这样的顾玥的,那次顾玥发了两天烧,在宴平镇的客栈里静养了小半个月才算做康复,苍枫的手背微凉,贴在顾玥光洁的额头上像是碰触着火炉,烫的吓人,“烧这么高怎么也不说?”
“我……”顾玥在苍枫怀里不动神色地动了动,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胸口的伤处,“……我不知道。”
她的身子不算差,一年生不了两次病,从小到大发的烧都不是受寒引起的,顾玥很清楚这一次的诱因是来自她的心血流逝太多,伤了身。
只是她不能把这个原因告诉苍枫,她不能告诉苍枫她的心血去了哪。
顾玥又平躺在床上,被褥、冬衣又一件件、一层层地压在她身上,她有些迷糊的听到少年的声音,忽远忽近地说:“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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