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道跳下树去,抄起事先拴好的绳子一拽,紫檀香木鼎飞起,直落入溪流之中。
等溪水冲走外壁上的红火蚁,老道又甩动绳子,令紫檀香木鼎倾斜,打了半鼎水。
老道将香木鼎拽上岸,然后揭开一只小葫芦,往鼎里倒了些药粉。
牛求德探手入血水一试,又揭开几只小葫芦,几种药粉各加一些下鼎。再探手入血水一试,终于感到满意。
跟着,老道一手拎起白小真,一手将他衣服全扒了,浸入血水之中。
“小师弟,你会感到有些虫子,在往骨头里钻,千万不要抗拒!要主动接纳它们,就当小时候所养虫子好了。”牛求德笑吟吟道。
“牛师兄,我从来不会将虫子当宠物!”白小真黑着脸道。
牛求德笑容不改,“那就现在养好了,小师弟,你这副身子骨太弱,不淬炼一番的话,一和强者交手就死翘翘!我盖盖子了,你对着气孔吐纳!”
啪的一声,牛老道将香木鼎盖上,白小真眼前便只剩一丝光线,正是气孔眼位置。
老道右掌按于鼎盖上,徐徐注入法力,令鼎内血水翻涌,仿佛沸腾一般。鼎内尚余的三分一空间,随即血气氤氲。
无比强烈的血腥味,也令到白小真狂吐不止。他拼命屏住呼吸,但血气依然无阻渗入体内。
在牛求德法力加持下,白小真所有毛孔被动舒张,被迫接受血气反复冲涮。
按常理讲,鼎内的血水带有剧毒,哪怕只用一滴,都足以毒死一名成年人。
就算白小真天生强悍,也抵不住十滴,何况是这大半鼎。他之所以没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毒血被调和了。
各种不同毒物之间,本就存在相克关系,老道亲手体验后,又加以药剂调和。
人体对不同的毒性,所作反应也完全不一样。有些毒物令人燥热,有些却令人发冷,有些令人完全麻木,有些却令人无比亢奋。
迥异的毒性在白小真体内交织,反复洗涤他每一厘肌体,甚至直达骨骼。如刮骨一般的剧痛之中,他下意识运行吐纳功法。
三日后,鸿运城已近在眼前。两人以法力烘干衣服鞋袜,并稍稍整理一下仪容,然后进城。
鸿运城虽只有十多万人,但其繁荣程度,却远胜百万人的南海郡城。因该城属鸿运宗所有,不受朝廷管辖,更无须向官府纳税。
天廷规定,五等宗可拥万人小镇,四等宗可拥五万人小城,三等宗可拥十万人中城,二等宗可拥五十万人大城,一等宗可拥百万人大城。
本来,开辟宗即使连降两等,也拥有万人小镇一座,养活一个小宗门不在话下。
可马归真的师父落入圈套,居然被人诓去了开辟镇。
白小真没过去郡城,无法对此进行比较,但至少有一点,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县城中随处可见的痞子,在这里却是不见踪影。
鸿运城中无官府,却有一个城府,性质上也相当于县府。只是在宗门管制之下,所作所为自然要收敛得多,毕竟宗门是讲究面子的。
牛求德领着白小真,一路向西城走去。尽管他已尽力控制自己,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监察殿的一个分堂,座落于西城一座小山岗上。当两人走到山岗脚下时,牛求德已是两眼湿润,双手也有点战抖。
向门房禀报身份,并出示修士玉牒后,一名看门的修士,懒洋洋地站起身来。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俩跟在后头。
大堂之上,只有一名盘膝打坐的老头。看门修士上前去,轻声禀报后,老头这才徐徐睁开两眼。
“醍醐灌顶?”老头面带一丝讥笑,“老夫修炼已两甲子有余,这醍醐灌顶之事,还无缘得见!莫非你开辟宗,是释家道统?”
“回老师,我开辟宗属于道家道统。至于醍醐灌顶,仙籍上早有记载,非释家道统才有。”牛求德不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