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李家的李大胆要去大湾里浪门子,路过涝坝滩时,看见一个陌生人,在一个窟圈周围转悠着,不时地往窟圈里探看,不知是寻找什么东西,还是想干其他什么事。李大胆见这情景,偷偷摸摸便凑到了这陌生人跟前,想知道个究竟。
那陌生人一看,估计是本地闲来无事的逛鬼,也没有戒备之心。顺便问及这里的通往兰山道、五脏沟、狄道、安定等地方的各条道路,这里的人家住户情况,山梁沟峁各自的地名等等。那人也没有过分防范,一边问着话,不时还趴在窟圈边上往下看,谁料想那李大胆一见这陌生人,估计身上说不定有值钱的东西。又看看四周无人,于是心里起了歹意,趁陌生人不注意,一把就推到窟圈里去了。
这窟圈原来是因涝坝溃决后,水流冲击荒地后,塌陷形成的水道,约莫十来丈深,底部一道水洞斜通到主流沟道。李大胆伸着脖子,往窟圈里一看,没有任何动静,估计肯定扮死了,转身就往回家跑。
这陌生人被推下窟圈后,连摔带拌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便挣着命沿下水道爬到了离洞口不远处,因体力不支,又黑麻咕咚的,只好等待同伴来营救。
天色已是黄昏时间,这陌生人的同事们见自己的伙伴还没有归来,就开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喊着到处寻找。这陌生人等到半夜,听见建廓子沟道里,有崖喽哇(回声)传来的口哨声,自己就挣扎着,掏出装在小挎包里的手电筒,向四周射光。自己的同伴看见了目标,便偷偷地溜到跟前来营救。
好在当下正值暑天,只是因伤势过重,只能靠几个同事连背带拖,到了苏家梁,依着过去苏家人曾住过的残垣断壁,暂时躲藏了起来。在黄山坡地上露宿一夜,第二天终于缓过神来。其中有人简单问了一下情况,随后立即奔跑着,往陆十二川方向去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好几个人骑着骡马,从六十二川赶到了苏家梁。见了这受伤的人,先是问了一下出事的地点和相关的情况,伤员一五一十都说得清楚,并指着对面的涝坝滩说:“就是在那块有个窟圈的地方。”
其他几个人,正准备把这受了伤的扶上马,往店子上去,其中一人说:“稍等一会再说,这里僻静,让他多休息一会。”
你甭说,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要不报,时间没到。李大胆那里知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只要来的回数多。
话说这李大胆,昨天为了谋财害了人,一夜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快到干粮会了,想着这一夜过去,估计那人也没命了,想去看看,能不能谋点财物。就直接奔涝坝滩,再次来到了窟圈跟前,看见四周无人,就爬在窟圈边上,仔细窥视探听了一阵。只因这窟圈太深,自己还下不去。踅摸了好一阵时间,快到午饭时间,只好等以后再看,便拾起身子,就往大湾徐家的丈人家去混饭了。
李大胆的一举一动,被正在建廓子沟对面,苏家梁上休息的那帮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受了伤的人给大家说,就是那个人现在转悠的地方。其中一个说:“这人行迹可疑,留几个人在这里观察,另外几个牵一匹马驮着受伤的人,去辨认一下,是不是昨天生事的人。”
几个人换了行装,拉着几匹马,驮着伤员过了建廓子沟,沿着大路坡直奔大湾去了,来到徐家门口,严肃地说:“我们是办公差的,路过这里,请做点吃喝,我们会付钱的。”这道沟有个习俗,只要不遭年馑,亲朋好友进了家门,不论是不是吃饭时间,都要做吃喝招呼。即使要饭的上门也不能空手打发,何况是公差,那更不能含糊。
徐家的婆娘一听是公差,自然是不敢怠慢。只是这来了好几个人要吃饭,家里的水缸都见底了,赶紧叫女婿李大胆,去泉上担一担水来。
李大胆听见丈母娘在使唤自己去挑水,那是女婿应该做的事,就从厨房门前挑起两个桶子,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