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们善言相劝,过了好一阵子,婆娘娃娃们的哭喊声,渐渐平静了下来。吴家老大就开始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想法,向家族成员唠叨了好大一阵。
自老一辈人去世以后,老大开始全面当家,一年四季,家中日常家务和地里的农活,该干的都按老规矩行事。遇到特殊事件,都是当家的一个人说了算,不论男女老小,有哪个不遵命的,不是鞭子就棍棒。
如今这当家的,把主要的亲戚们及所有的家庭成员召集在一起,讨论三房头的事,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还算是个开明的做法。也许是老大觉得要把这事情处理好,还不敢自作主张,也省得给以后留下后患。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掌柜的话以后,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可是一件事关一房门头的大事,亲戚们没有人敢随便吭气,都怕以后担不起责任。家族内小点的娃娃们,根本就不知道说些啥,大一点的只是听见,要准备把内管的家当卖掉。
三房头的张氏,因还在伤心之中,也没有听出个眉眼来。只有在场的男人们,还有精明一点的几个婆娘,听懂了意图,只是不敢开口。
罗家的、刘家的两个妹妹,听到要他们抚养几个女子,迫于情分,就分别应承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困难,大的个女儿不过几年,就到了出嫁的年龄,日下在家还能做些家务事。小的两个女子,几年以后也都就长大了。多上几个娃娃吃饭,不就是锅里多加两马勺水的事。”
两个妹夫罗阴阳,刘务农见自家的婆娘都应承了,也就随口答应说:“我们会尽心顾救好,不让娃娃们受气的。”
大家正在说着,四房头的婆娘张氏,慢慢挪着脚凑到吴老四跟前,咬着老四的耳朵嘀咕了一阵。然后开口说:“我这里要再加一个娃娃吃奶,恐怕顾救不过来。”
老大听到这个说法,顿时就横起双眉,眼睛瞪着这弟媳妇说:“不就是多吃两块锅盔的事吗,不行再给你每天多加两个鸡蛋。”老四家的婆娘心里在想,人又不是奶牛,多吃点就能产奶,只是嘴里不敢再推脱。就使劲地对着老四频频使眼色,老四装着糊涂,只当没有看见。
吴老大就给徐框子说:“你抓紧想办法,给内官的家舍找个买主。”还用自己的下巴,胡子一翘一翘地点着老三的婆娘张氏,给徐匡子说:“还有给这找个出路,也由你来操个心。”徐框子善于交际,干这种事可是个行家,一听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就满口应承。
正说着,老四家的婆娘张氏,就凑到老三家的跟前,先后俩咬了一会耳朵,虽是窃窃私语,这一下老三的婆娘张氏可听了个一清二楚,弄了个明明白白。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了,就直接哭喊着闹腾起来了。
只听三房头的张氏,声嘶力竭地喊着说:我的娃我来养,我也不再找下家,不行就分家过活就是了。实在没法我就带着娃娃,守着内管的店铺,做点小生意过活。要是过活不下去,干脆带着娃娃回旧窑上的娘家去了。
老大叫这弟媳妇当众一闹腾,一时这脸上挂不住,气头就不打一处来。随口就骂骂咧咧地说:“乃驴日的货,套在磨台上的驴,蒙着眼睛捂住嘴,这事儿还由不得你自己。”
老三家的听到家长是这么个口气,自己还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把大儿子家栋叫到跟前说:“你大大要把我卖掉,把你们留到这里。”
吴家栋虽说还是黄口小童,毕竟已经读了几年私塾,加上少年意气,听了这般主意,直接对着大大,就开始尥起蹶子来了。嘴了喊着说:“怎么不把你们自己家的婆娘娃娃都卖掉呢。”
老大一看这后生口出狂言,随手提起鞭子,就是一顿痛打。几个亲戚,赶紧上前劝解,一边假装着打家栋,嘴里劝着说:“娃娃家,阿门能跟大人犟嘴呢。”一边拦住老大,劝阻了半天,好不容易,方才罢休。
老三家的张氏一见儿子挨了打,自己也就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