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婆婆忽然道:“等下,这东西像是苁蓉在地下的根,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啊?!”
“王神婆,你说啥呢!”
只见王神婆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敬畏道:“咱们没放垦之前,这里的当地人有信仰,苁蓉是他们的地母神,吃了会被神明降罪的。”
“降罪?!他妈的,都要饿死了还想这么多作甚!”
王神婆在村里颇有些威望,谁家孩子魇着了都找她去办,所以也只是发生了些口角,换个人阻挠他们去挖苁蓉果腹,都会被群起而攻之。
“不行,你们不能去!”王神婆仔细观察了一下红布里的块茎,一种从业多年来最为明显的不祥预感冒头,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毛,阵阵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滚落。
“这东西是当地的神明,真的不能动啊,他们都当神仙供着的,谁吃了会遭大难!”
她当年亲眼见过有人吃下这里的肉苁蓉,没出半天,身体就被须子给掏空了,从外表还看不出什么,简直可怖至极。
王神婆只听说过南边人爱吃淡水鱼生,被虫子噬废了心肝,哪还见过这等夺命的怪花,吓的冷汗涔涔。
当地人忌讳的和她说,那是地母神降罪了。
王神婆奋力的阻拦那些想要回家取锄头寻死的人,结果被一把推了个跟头,跌坐在地上,胳膊也擦破了皮。
这时,一个年轻人将她扶了起来。
这是王神婆收的徒弟,不知从哪逃难来到的归化县,结果没待上几个月,就遇见了这次□□,大家都说他命不好。
“拦不住的。”年轻人淡淡道:“您管不了。”
“小郁啊,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们遭难。”王神婆惶恐道:“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早就听当地人说过,吃了肉苁蓉的人都会得怪病,要么会暴毙而死,我不能让相亲们……”
年轻人打断了她:“要是真这么神,当地人也不会因为放垦被挤压到草原深处去了,都是他们瞎传的吧。”
王神婆见徒弟也不站在自己这边,简直肝肠寸断,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些即将去地里刨食的县民,她本来就已经极度虚弱了,此刻又急又气,一下子昏了过去。
卓郁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对方,嘴角勾起了令人不安的微笑,他将王神婆扶回了家里,将房门在外面上了锁,随后也向着牧场的方向前去,跟着乌泱泱的人群一起进入了刨地的行列。
只不过,卓郁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县民们欣喜至极,劫后余生的样子,他们手里捧着一颗颗肉苁蓉,感觉就像是捧着活命的希望。
“地里还有很多,够咱们全镇吃好几个月啦!”
县民们狂喜着,有人放声大叫,有人掩面哀嚎,心想要是早点发现,自家老人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被饿死了。
人的情感是有传染力的,县民们挖着挖着,就又哭又笑,大家抱成了一团。
只有卓郁仍旧十分平静,他就这么将一切收入眼中,自己却不做任何情绪,待众人都捧着一筐一筐的肉苁蓉回家后,他才施施然的回到了王神婆的家里。
王神婆还在昏迷,这一下打击太大,加上肉/体的极度衰弱,很有可能一病不起,就此离开人世。
但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苦都吃过,身上有种韧劲,听见卓郁开门的声音,让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水……水……”
她发出了细若蚊呐的声音。
卓郁明显是听见了的,但他没有动,只是坐在床沿,用一种平淡到可怕的目光看着她:“这里的人已经没救了,封锁持续到明年,迟早都会死,你在饥荒刚开始的时候就算过的。”
王神婆眼神一暗。
“不过,你还是漏算了一项。”卓郁给她倒了一杯水,直言道:“你没算到我会来。”
“你……想说什么?”神婆心中恐惧更胜,比她见到被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