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已过, 元宵将至,官员们不日便将还朝。
有些事, 放在假日里来做时间还是会更充裕些……是以, 那日折梅后归家次日,陈延便在李银花催促她成婚之后,坦白了与姜茵茵之事, 并央爹娘请叶夫人搭线。
李银花初闻大喜, 待陈延说姜茵茵是吏部尚书姜大人之嫡女后,她微顿,“康哥儿,你这?”在京城待了一段时日,现下二人也不是‘睁眼瞎’了, 对官位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坦白的说, 女儿高嫁,李银花并不想陈延再说一门太高的亲事,一个是自己的情况摆在这里,高门大户养闺女啥样她没见着,但媳妇咋养的, 她已经见着了,那是真真金尊玉贵,姑娘到了家里,是要吃苦的。
“娘,我心悦姜小姐。”他少年稳重, 极少说出心悦这样的字眼,神色又极为郑重, 李银花再说不出什么, 转而道:“娘明日去叶府, 请亲家母搭搭线。”
母亲那边去问姜夫人,陈延自己也没闲着,在府里写了一份十分正式的拜帖,去了姜府。
他来过几次,老管家认识他,亲切同他打了个招呼,把陈延带进了府内,“陈公子稍等片刻,待我去向老爷通传。”他猜想老爷应当会见这位公子的。
但陈延手握着有些烫的茶杯,心里很没底,此番,若姜大人见了他,说明她未曾同父亲说明,若姜大人不见他……
不管如何,措辞定然要想好,必不能让姜大人觉得他无的放矢。
思绪流转,不久,陈延见管家前来,即刻起身,但姜管家满脸歉意,“陈公子,老爷今日庶务繁忙,待会儿还有客人,让您下次有时间再过来。”
“晚辈知道了,烦请管家将拜帖送于姜大人,府上事忙,便不叨扰了,晚辈明日再来。”
被拒见,陈延并不失落,想要求娶别人的掌珠,不拿出一点诚心来,人家如何敢嫁女呢。
他走以后,姜管家拿着那封薄薄的信去了府上的书房,“老爷,陈公子已经走了。”
“嗯。”姜定修接过管家递来的帖子,边看边问:“出去的情绪如何?”
“看着平和自若。”老管家到这个年岁,早练就了一双利目,“说是明日再来。”
桌案后的男人听到明日二字,轻哼了一声,再看拜帖,这说是拜帖,实则像是陈情的信件,从头到尾,洋洋洒洒的私情……连写情都写得这么干干巴巴。
真不知道茵茵怎生就看上了无趣之人。
不过望来望去,姜定修对于陈延的某一点叙述是很满意的,在这信上,他未曾说他与茵茵两情相悦……而是矮化自己,称自己昔年与姜茵茵一件,蒙受救命之恩后便见之不忘,如今京城再遇,妄生情愫。
敢写这样一封亲笔信,敢交到自己手里,承认恩情、承认自己先动心,已有几分诚意。
但,那又如何。
姜定修把信盖上,光是这样,还不够。
…
次日,陈延再度上门,但仍被姜定修拒之门外。
同日,姜夫人收到了来自叶府、叶夫人的拜帖,说要邀她于正月十二日携女至叶府赏雪煎茶。
特意点名携女前来便是相看,这是京城贵妇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共识。
是以,当夜,姜定修刚上床,腿就被隔壁的夫人踢了一脚,“相公,如何了?”
“这来一日,来二日,你纠结了这许久,还没定下来?”姜夫人言笑晏晏,“你女儿今日知道我收到了叶府的拜帖,硬催着我去呢。”
这句话成功让姜定修黑了脸。
“相公,给个准信吧。”姜夫人就是看出了自家相公不开心,要逗他。
姜定修没有说话,夫人啧啧了两声,“若我爹当年同你一样磨磨唧唧,你可娶不到妻。”
“!”
姜大人蹙眉,“夫人,你这话里话外,到底站在何方!”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