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逼人帮写作业一事,宝颐驾轻就熟。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字帖:“这是我的字,欧体行楷,记得模仿得像一点,若叫先生看出来端倪,我必会罚你。”
沉默半晌后,他终归是敛下了眼眸,把所有的不甘与愤懑藏于睫下,
看了眼她娟秀流丽的字迹,淡淡道:“你走吧,功课我会替你做。”
“真的?”宝颐不信:“你从前是在乡下进的学,也做得来侯府的功课?”
裴振衣没有回答,当着她面摔上了木门。
宝颐在门外瞪眼:“做不出也别逞强啊,男孩子太倔强,要吃亏的。”
此后几日,宝颐对这个你追我躲的游戏越发起劲。
每日去族学读书,总要带一大筐点心分发给同窗,但只有给裴振衣的那一份里面,暗暗藏着糖浆和字条。
宝颐没什么文采,字条上写的都是些调戏之语,类似于“你是我的”“我看上你了”“糕点不如你甜”“好哥哥我今天穿了新的裙子配红宝石头面你是不是怦然心动了”……等等。
非常低俗,异常下流。
裴振衣最初看见它们时,往往目露恼色,后来收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连看都懒得看,直接揉作一团,扔到池子里去。
李令姿的待遇则比宝颐好很多。
她属于知书达理的好姑娘,糕点是不屑送的,她选择直接送书,也不白送,表面上号称借裴振衣誊抄,抄完还给她,既能体现品味,又不怕对方不收,一举两得。
汝阳精准评价:“你瞧,看看什么叫才女,人家这脑子比你好用太多了。”
宝颐平生最恨有人拿她与李令姿比较,气得直跺脚:“送点东西算什么,我才不会输!“
她好胜心起,连着好几日下学后跟着裴振衣回院,去了也不做什么,就在旁看着他做功课练武,裴振衣不胜其烦,偏偏不能赶她走,只得任由她在耳边喋喋不休,恨不得就此把耳朵闭上。
偶尔宝颐也会撩拨他一二,比如摆个妩媚些的姿势,整治点点红袖添香的小情调,恰到好处地恭维他……可她绝望地发现,她在旁的男孩子那里屡试不爽的招数,用在裴振衣身上简直毫无用处。
怎会如此。
宝颐拒绝怀疑自己的魅力,她觉得一定是裴振衣不正常。
“汝阳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又一次被裴振衣冷脸拒绝后,宝颐忧郁地抱紧了美丽的自己,蹭了一胳膊的粉。
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见天儿在眼前晃悠,不心动也就罢了,他竟还嫌她烦!这不是不正常是什么?
汝阳幸灾乐祸:“瞧你天天乱勾引人,视别人的心意当粪土,这回可撞了南墙吧?”
“汝阳,要不你去寻个齐整的小厮试探试探?”
宝颐道:“我听说有些人好男风,不爱美娇娘,就爱断袖分桃的那份刺激……”
汝阳觉得唐宝颐病得不轻。
她收了纨扇,懒洋洋道:“上哪儿去寻颜色比你还好的小厮?你想试,不如拿你自己。”
宝颐立刻抱紧汝阳,眨巴着亮晶晶的眼道:“你快说。”
一刻钟后,宝颐往鬓边戴了朵浓红的牡丹绒花,换了她最得意的一身大红石榴裙,雄赳赳,气昂昂,迈着斗鸡般充满攻击性的步伐,跨进了裴振衣的里屋。
一炷□□夫后,她被屋子的主人不甚友好地请出了门。
也不是请,而是被他单手拎起来,如同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扔了出去。
“怎么样。”汝阳问她。
“我按你说的做了,把他扑到榻上,摸喉结和胸口,然后脐下三寸。”
一边说,宝颐一边伸手量起来:“应该就是这个位置,我没摸错,不过你为什么让我这样做?这能知道他是否断袖吗?”
汝阳道:“你别管那么多,他什么反应?”
“他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