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清芬本来带着儿子女儿出来在大栅栏附近闲逛,居然遇到了, 昔日一起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流苏。
她和流苏其实一直感情都不错,但最后因为皇后娘娘不同意她嫁出来, 后来闹翻了, 多年不知音信。
流苏早已不是在宫里那个骄矜的小姑娘了, 她法令纹很深,两边的皮耷拉下来, 头发居然白了不少, 要知道流苏如今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啊。
“你是?”流苏看着眼前的贵妇人有些疑惑。
清芬笑道:“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我是清芬啊,咱们当年可是一起伺候过皇后娘娘的,那时还在一起住过呢,怎么都忘记了。”
流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清芬啊。”
清芬请流苏到她家去,她家很小,不过二进多,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 她们刚坐定, 下人就端来糕点蜜饯, 显然平日清芬很会待客。
“让你见笑了, 我家那位很是清廉, 也只能买得起这麻雀大小的地方了。”
流苏再也不是以前在阮皇后身边,那个瞧不起人的人了,她环顾四周道:“我看你这里虽然小, 但是胜在清静, 更何况, 你这身上穿的戴的,可不像穷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还是这么的直性子。
清芬笑:“是我家老爷,总说我跟着他吃苦了,我身上穿的都是他们族里送来的。”
容家也是大族,容监生之前外放出去,由于自己颇有才干,清芬也替她和京里的阮嘉定家和李覃家都来信往来,又有人提拔,容监生陆续做到通判,因为擅长刑律,在地方很有官声,现在是升任刑部员外郎。
家族对容大人很看重,知晓他做官清廉,以族里的名义送了不少东西来改善生活。
毕竟有容大人在,容家也能够得到一份庇护。
这么多年,她和流苏在一起,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流苏吃了一碟糕点,就闹着要走,清芬挽留了几下。
她才道:“我在一户人家做教养嬷嬷,那家的女主人不是好相与的,我若去晚了就不好了。”
实际上,流苏早就已经被辞退了,她本是阮皇后身边的教养嬷嬷,但随着阮家慢慢凋零,皇上早已封了新后,阮皇后身边的人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也不愿意阿谀奉承,起先别人一年还给二百两银子,到最后因为有一次她对那女学生说话严厉了点,那女学生病了,人家直接就辞退她了。
怕闹出什么事情来,她主动退了一百两。
京城居住大不易,她在宫中时,常年伺候主子,虽然年轻,但是落下很多病根,经常要吃药,再看清芬过的这么好,她有点后悔了。
原来人真的不会一成不变的,以前,她总以为自己会跟着皇后娘娘一辈子,可到最后,居然是这个下场。
她是犯错被赶出来的人,连行李都不准带,老家也回不去了,只能流落京中。
曾经,她对清芬十分不解,甚至觉得她背叛了皇后娘娘,可现在看她,不提她儿女双全,就提她现在至少有个家,有身份,有地位,还有丈夫做后盾。
比她强太多了。
清芬不知道她为何走了,但知晓她肯定过的不太好,因此喊丫鬟来道:“你去看看方才出去那位大姑娘过的如何,若过的不是太好,就帮衬一把。”
“娘,方才来的那人是谁呀?”女儿从内室跑出来问道。
清芬笑:“是我以前一位旧相识,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今日绣花的,这针黹女红虽然比不得读书识字,但咱们女子善于缝补,自己将来如何了,总不能衣不蔽体吧。”
“知道了,娘亲。可是女红也就罢了,干嘛要读书认字,女儿看到那些字儿头都大了。”
听到女儿的抱怨,清芬正色道:“你读了书自然有读书的好处,明理不被别人哄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