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恍然,立马道:“李夫人谬赞了。”
连声音都这般好听,更是让李夫人心中添了几分欢喜,下人们最会看脸色了,见李夫人脸上泛了喜色,都对蜜娘殷勤备至。
李家虽然看着是世家,但是饭菜很简单,桌上菜色比计家都差远了,足见他们虽然有钱但是生活简朴。
吃罢饭,漱了口,蜜娘和定二奶奶都准备告辞了,她们虽然住在李府,但是那边沿着街边,单门独户,算是她家单独住,并不裹挟在一处。
李夫人却道:“你们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砌灶,再有家什我过会子让人送过去。”
定二奶奶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我听相公说这院子赁给我们住的租钱原本就是跟白住似的,如今又让您送家什,实在是不必。”
李夫人笑言:“你也太客气了,阮孝廉当年冰河下救了我儿子。您不知道,我们李家统共两房,就冠儿一个儿子,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了,也没脸见李家列祖列宗啊。”
“您既然这么说,我就生受了。”定二奶奶也让好婆拿了一个檀木盒子过来,她道:“头次上门,也不知道您欢喜什么,这是一枚玉蟾,听闻府上公子今年要下场,就祝公子蟾宫折桂吧。”定二奶奶转眼间就把人情还过去了。
这是丈夫在京中时,公府送的,价值连城,定二奶奶即便心中舍不得,但是必要的人情还是要做的。
李夫人在心里暗自点头,虽说这定二奶奶看着不是很大气,行事倒还算大方。
紧接着蜜娘又有针线奉上,李夫人拿在手中看了看:“好鲜亮的活计。”尤其是白鹿,通体雪白,露珠儿绣的跟真的似的,完全不是那等俗气的荷包样子。
她不禁对定二奶奶道:“你这个女儿我实在是爱在心里。听闻她要从我学琵琶,我年轻的时候在闺阁中也不过是弹的玩罢了,如今家中事务多,不若她每隔三日来一趟,若我有其他事,就再要丫头去告诉你们。”
“那就太好了。”蜜娘并不需要什么师徒身份,她还不知道李夫人到底琴艺如何呢?在她心里,能被称得上先生的也只有薛先生一人。
只不过,薛先生现在应该也准备去吴中了吧。
做闺塾师就是这样,居无定所,但是靠自己能力挣钱,也受到尊敬,没什么不好的。
“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们了,日后咱们多往来就是。”李夫人微微笑道。
李家的这座小院子正好够她们一家四口住下,况且她们仆从也不多,大家奔波了一天,都是沾着枕头就睡。
她们这边睡的舒坦,李夫人却是辗转难测,她身边的心腹是李夫人娘家陪嫁孙姨娘,她早就开了脸,但无一子半女,只帮衬李夫人管家,平素也只和李夫人一处。
因李老爷今日在别处歇下,李夫人便和孙姨娘便睡在一处说话。
“二夫人今日请的是黄夫人过来听戏,从黄鹤楼叫了酒席进来,排场十分大。依奴婢看,二夫人这是看上黄姑娘了。”
李夫人冷哼一声:“她是想把黄家丫头许配给冠儿,日后她们好沆瀣一气。谁不知道黄夫人是她表妹?”
李家一共两房,却只有李冠一个儿子,老夫人态度暧昧,并不发表言论。因此两房必须挑一个无可挑剔的人,才能让对方没法指责。否则,别看李老夫人此时什么都没说,到时候,她老人家觉着不好,选了另外一边,这可关系到后宅的地位。
若冠儿的妻子只和她二婶亲近,那么过继个孙子到二房到时候就没法阻挡了。
若是冠儿未来生好几个儿子还好,若只生一个,还被她这妯娌提前下手,她不就为别人作嫁衣裳么?
孙姨娘道:“夫人,您也别担心,我看那黄姑娘虽然出身不错,也出自黄氏,但是她没有裹脚。我们老夫人就常说,女子裹小脚才有规矩,没裹脚的都是野丫头。”
“那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