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走了之后,几个下人都在堂屋院子里洒扫,弟弟牛倌儿正随定二奶奶在房里,阮嘉定则看蜜娘在写字。
“这个字上宽下窄,笔锋要有,嗳,对。”
蜜娘照她爹说的又重新写了一遍,她可不能真的在家避暑,故而还是按照在学里的时候每日起来早读,让阮嘉定给她讲半个时辰的四叔,再开始练字,弹琵琶等等。
其中桂大奶奶的儿子因为要考府试,也过来她家住下,这位来了之后搬了不少新家具和下人过来,桂大奶奶更是鸡鸭鱼肉送了不少来。
阮十一虽然都是快做爹的人了,但还是没什么定性,见着蜜娘还想抱她起来转圈,还是阮嘉定道:“十一哥,我七岁了,是大姑娘了。”
阮十一这才讪讪的放下手来,表姐有身孕后,小夫妻也不是没想过未来生个什么样的孩子,若是生女儿,长的像蜜娘这般玉雪可爱就好了。
不过呢,当阮十一见到蜜娘读书之勤奋,还知道她不过才学了大半年,实在是佩服不已。
“小蜜娘,日后你兴许是咱们家的才女呢。”
阮嘉定骄傲道:“蜜娘进学最晚,却每次季考都能拿第一,我都担心拖她后腿,每天必须抽半个时辰教她,她也很有悟性。”
其实阮嘉定这半年在书院也未尝不是勤学苦练,如今回来除去闲暇之时指点阮十一和蜜娘,几乎一直在书房中。
在家的这一个月蜜娘没有一刻放松,定二奶奶都搂着女儿道:“你也松快些,无须那么累。娘坐月子,管不了你那么多,你要好好吃饭,想吃什么跟好婆说,听到了么?”
丈夫作为廪膳生,替人做保,差不多收入了二三十两银子,这还已经是剔除把一些品行不端还有不太熟的人,否则收入更多,听说阮嘉定府学的一位廪生来者不拒,赚了七八十两。
定二奶奶这才知道这秀才和秀才也是不同的,读好了书,还真的可以挣钱。
有钱了,当然手头也就宽绰些,定二奶奶也在好婆的叮嘱下还多坐一个月的月子调理身体。
她对女儿也不亏待,昨儿还让人熬了大骨头给她吃。
“娘亲,女儿都要成大胖子了。”蜜娘亲了弟弟牛倌儿的小脸蛋,对母亲撒娇。
定二奶奶摇头:“胡说,我女儿生的多好看啊,况且今年这么辛苦,我就怕你太累了。”
蜜娘道:“女儿才不累呢,女儿恨不得多学些好处,现在娘亲生了弟弟,娘亲才是该好好保养。”
“明儿就要去学里了,不要太辛苦。”
“知道了,娘亲。”
一个月没见,大家再次见面都分外高兴,计春芳去庄子上度假了,脸都晒黑了许多,但她精神极好。
“我们累了,就在石凳上歇息,凉风习习,树荫又茂盛,每日不必用冰,睡的极好。”
蜜娘羡慕道:“我脖子上都长了痱子,还好是我晚上在外摆了凉床歇息才好许多。”曾经她也是用冰之人,还嫌弃冰太凉了,如今才发现冰的好处,只可惜,冰太贵了,常人买不起。
郭瑶玉立马从荷包里拿了痱子粉递给她:“我也怕热,常备了痱子粉,你拿去搽吧!”
她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的沉郁之色,和以前一样,一派自然。
“多谢课长。”蜜娘其实痱子早消了,但还是接受郭瑶玉一片好意。
新的一天,蜜娘依旧是学的如火如荼,薛先生看她写的字,和对的诗都不禁道:“你在家也是一直在学么?”
蜜娘摇头:“也没有一直学,就是我爹在家会指点一二。”她也不能太拉仇恨了,这样也不是一件好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薛先生却道:“已经很不错了。”
下半年她们还要学一门制香,一共要交三钱银子,蜜娘对制香非常感兴趣,她常年在宫中也用香,但更多的是辨别里面有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