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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 3)

驴的竹杠才行。

“秉笔大人明察,我正是此意。”朱霁就喜欢这群权佞之人迅捷的头脑,便直言道:“鄙人一惯喜欢文玩,偏偏近来想要一枚田黄石的刻章。也是旧物了,大概流落到了公侯世家手上,或被什么奴仆典卖了也未可知。若是秉笔大人有闲,便顺路帮忙找找。”

“田黄石可是稀缺的宝贝,确实值得搜罗。”王瑾点点头,又问:“世子要找的刻章上,是什么铭文?”

这可把朱霁问到了,他不知道沈书云丢的刻章上铭刻了什么内容,便扯谎说:“时日太久,也记不清楚了。若是哪天想起来,我让四宝给您传达一声。”

王瑾应承下来,说:“倒也无妨,总归值得世子惦念的田黄石,成色大概也世间无两,洒家尽力去办便是。”

“有劳秉笔大人。”

次日,朱霁戴了梁冠,换了胸前三爪龙纹补的朱红色衮服,一早入了禁中。

他离开京中的时候是十来岁的孩童,小时候母亲健在时,他也时常入宫给皇祖父请安,但印象已经很浅淡了。如今少年裘马的年岁,已然换了心境。

马车到了宫门前,朱霁下来改换便辇,世子匹配的辇车没有顶棚,坐在上面正可看到宫廷的全貌。

外朝三大殿恢宏巍峨,宫檐上琉璃吻兽稳重有力地吞住大脊,瞬间便令他升腾起奋发与占有的野心。

这一刻他不拒绝承认,自己与祖父和父亲在一件事情上确实极为相似,那便是对权势的渴求与热忱。因此,看到太和殿正中坐着的堂兄时,他必须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平之气,才能换上恭顺温润的表情。

永续帝今年二十五岁,名唤朱雯,是先帝的嫡长孙。先太子没等到继位就病亡了,先帝本来并不想让朱雯继承皇位,但看到他在太子病重时不舍昼夜地侍奉在侧,被他的孝心所感动,几年后还是将他定成继承大统的人选。

登基以后的永续帝,肥胖而臃肿、善良且懦弱,在权宦与文臣之间左右摇摆,未能有一次拿出什么像样的决断,唯独听信文臣的建议,在打压先帝的托孤之臣上,付出了极大的勇气,荣恩公正是其中的代表。

面圣之时,朱霁和颜悦色、谦卑恭顺,对这位皇兄一口一句圣人,将永续帝哄得十分开怀。见他这般潇洒超逸的形容、温文尔雅的举止,永续帝难以理解为何洪承恩总是在折子里言辞激烈地谩骂这位堂弟和他的四皇叔,总说他们如何如何狼子野心,是国家的心腹大患。

本就是在意亲情的良善庸碌之人,加上一旁大太监王瑾推波助澜,一顿宫廷家宴下来,永续帝对朱霁几乎可以称得上欣赏了。

果然,如同王瑾所承诺的那样,一切都顺风顺水。送别朱霁出宫时,永续帝甚至许诺过段时日,洪承恩和李泰齐不再反复上书的时候,就送朱霁回蓟州去,更丝毫没有让他在京中禁足的想法。

朱霁内心满是嘲讽,面容上却一副亲兄热弟的感念表情。

回到荣恩公府上时,太阳已经西斜。四宝去备水,稍后侍奉朱霁宽衣沐浴。

完成了入禁面圣的大事,朱霁也觉得身心松弛。于是摘下梁冠,懒得换朝服,一个人在存雄居院内散步,感受惬意的秋爽。

荣恩公要求他只能在存雄居内行走,他便在院墙上的月洞窗前驻足,窗外恰好是喷涌的墨泉。经过一个夏日雨季的存蓄,初秋是泉水一年中最丰沛的时节,泉源腾空,水涌若轮,看着令人心旷神怡。

这时,沈书云从蓬蓬远春走出来,若有所思地漫步到墨泉边。

秋风有了凉意,她的月白纱罗裙衫外,添了一件水红色半臂,领口别着牡丹纹样的金扣,秀发在额顶挽成单螺,只清素地装饰一枚南珠。

这样的打扮,虽然不失少女的秀丽,却因她长年浸润于书画丹青经历,染上了一丝不合年纪的孤高疏淡。

这种不同寻常的风采,若是寻常男子,恐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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