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刚刚的问题,等这场战结束后我再回答你,毕竟也快要结束了。”张三黑虽然猫着身子,但还是作出舒伸懒腰的怠惰神情,应该是怕被流矢给伤到,言语中毫不掩饰对单飞的欣赏,“这个问题我直到打战后的第二年才想到,看来我的破例是个正确决定。”
单飞默然点头表示感谢,脸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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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太多得到欣赏的激动,只是摩挲着刀柄准备跟随先前几人的步伐。
就在单飞转身之际,张三黑突然说道:“把这些人头留下,那家伙虽然受了伤,但耳朵依旧机敏得很,你带着几串头颅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的。”
单飞闻言有些迟疑,一时间没有动作。
而后他便听到背后那人叹息一声:“一共八个人头,我都给你看点好了,放心吧没有人敢抢你的军功……我张三黑在这军中说的话还是有点用的。”
单飞依旧沉默,但愣了一秒后选择了相信,那八个人头呱呱坠地,没有新生儿般给人带来无限生机与可爱,只有死尸鼻尖摩挲雪地的凄寒划痕。
或许在军中,他应该选择多出一丝相信,毕竟身边是他的袍泽。
——
“莫干巴拉莎特斯拉!(蛮族语)”
身披白熊皮的高大蛮人嘴角边念念有词,似乎这些有着信仰的种族都喜欢这么做,他们在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巨大危机或死亡时,总会念叨着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也许是在未来自己的血泊中看到了神。
张三黑说高大蛮人是贵族,愈发接近高大蛮人的单飞也愈发确定这点,因为高大蛮人的眼神中有着高傲和气魄,那不是普通士卒眼中常有的漠然和麻木,只有这些娇生惯养、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贵族,才会在即使面临死亡时,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就好像自己的死亡是诸神赐给自己的荣耀,是引度他们前往天堂的阶梯,而不是奴隶那种宛若蝼蚁的死亡,那种博得贵族欢愉的死亡。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贵族,除了贵族们自己。
单飞自然也是如此,他虽然不是奴隶,但自认为可以明白奴隶的感受,因为他遭受过不亚于被压迫的苦难,所以他心中没来由地燃起一道火焰,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嗜血的锋芒,这种眼神在割开普通士卒头颅,只为了换取军功时是不会出现的。
单飞很想将那个贵族拽进泥地,而后切开他的半个脖子,趁他还未完全咽气,还听得清他人话语时告诉他——死亡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无论你是贵族还是奴隶。
在单飞不远处的高大蛮人口中始终在咆哮,犹如一头身中数箭的山林巨兽,呼唤着诸神在他身上降临奇迹;他身上始终披着的厚重白熊皮,因为浸湿了血液后受寒风侵蚀,也变得不再温暖;他手上始终挥舞着银光霍霍的长刀,单飞很想要那把刀,他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因为那把刀在砍飞人的脑袋时,鲜血映照在刀身上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或许这种美就是高大蛮人渴求的奇迹。
贵族终究还是贵族,连把同样用来杀人的刀都要造得美轮美奂。
“啾——”
一支利箭突兀而至,单飞心中摇了摇头,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射出比这好上百倍的箭。
但那支让单飞看不上眼的箭还是击中了目标,它洞穿了高大蛮人的大腿,由于射箭之人力度不够,所以那支箭在蛮人大腿上露出了箭头和尾羽,令得高大蛮人哀痛不已,一时间握刀的手臂颤抖了几分。
而后战场上传来一阵大笑,正是来自射箭之人——一位骑在白马上的胖子。
他的名字单飞自然认得,叫作北门元宏,虽然他肥硕的身躯压在白马上显得很滑稽,让人甚至能看到那匹白马大口喘气的鼻孔和有些不稳的四肢,但是没有人敢笑话他,单飞更不会,因为他是土阳城镇关大将军的儿子。
北门元宏无疑在玩弄那个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