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拉扯间,原本严丝合缝的领口松垮开来,露出其下若隐若现的白皙锁骨。
易千澜眼角止不住地跳,蜻蜓点水地往那里一瞥,确定没有其余红痕后,才沉下脸乜向沈初云:“我原以为你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下作事。”
沈初云怔愣一下,操戈同室用下作来形容,好像有哪里不对。
莫非易千澜以为,他是那种喜欢馋同门师兄身子的登徒子?
“大师兄你听我解释!”见易千澜一脸厌恶地准备带凌霜铭离开,沈初云急忙前跨一步拉住他的手腕,“初云并未对凌师兄生出那等心思……”
“放手,等凌师弟醒来,自己向他狡辩。”
甚少发怒的人罕见地整张脸都黑下来,猛地抬手将沈初云甩开。然而他动作用力太大,一不留神,另一只手里抱着的人便往下滑去。
易千澜急忙伸手去捞,却扑了个空。
冷风和着冥火冰棱倒灌进洞穴,吹起月白人影身上层层叠叠的衣袖,如玉貌冰姿的仙人立于缥缈云烟中。
风静,一缕鬓边青丝落下,露出对幽潭似的眼眸。
“不对,是师弟的癔症又犯了。”易千澜面色一变,劈手甩出缚仙术,想抢先一步将人捆下。
但凌霜铭一身沉疴好似从未存在,他长身鹤立举止闲散,面对呼啸而至的法光,拈花摘叶般轻轻抬手。
掀天风浪自纤白指尖迸出,堙满整座洞穴。
一时间,众修士皆被万壑奔涛般的威压镇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一角月白袍裾从面前蹁跹而过,融入暗夜里氤氲纷错的清雪中。
沈初云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随便抓起把灵剑,几乎化作一道光流飞掠而出,也消失在墨色天幕里。
等两个师弟都消失在视野中,众人方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御剑而起,声势浩大地寻人去了。
没有日月的秘境中,到了夜间,一切都像覆了层漆墨。只有法光划过,才能见得片刻莹莹雪色。
凌霜铭也不知自己是何时悠悠转醒的,这次伤势发作来势汹汹,他只觉自己的意识锁在幽眇冰层中,无论使出多大劲力都挣脱不得。
现下被扑面冰雪一激,知觉才渐次复苏。
胸腔里像被人用匕首一刀刀剜空,随便呵口气都能疼得瑟缩起来。喉间似掺了沙砾,一片痛痒的同时,还不住泛着腥甜血气。
他身影虚晃一下,再无余力去支撑御风术,自空中坠下。
凌霜铭不由紧闭上眼睛,等待重重砸至坚冰后,摔个七荤八素。
然而耳畔疾风过了许久都未停歇,也迟迟等不到落地后的钝痛。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忍不住抬起眼睫,朝四周观瞧。
银装素裹的冰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空旷天地间,只余下一条长川直连远天,无尽冥火在两岸漂浮。苍苍茫茫,只有一片幽蓝。而自己正浸在冰川中,不断下沉。
这寒泉倒是古怪,置身其中,为水流包裹,竟犹似在陆上般,无须避水咒即可畅通地呼吸。
凌霜铭伤痛未愈,干脆乐得将双眼阖上,闭目休憩,放任自己随水纹漂流。
他算是看出来了,从踏入落星渊起,就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他往寒泉中推。即便他挺尸不动,也会被这贴心的人送往他该去之处。
既来之则安之,唯有顺势溯源,才能拨开迷雾,得到真相。
人一旦放宽心,便容易犯困。不出多时,凌霜铭昏昏欲睡地打个哈欠,眼皮子悠闲地打起架来。
可此间主人似乎并不允他安眠,一声清唳响彻九霄,生生将他从睡梦中拽出。
凌霜铭不快地皱眉,刚想瞧瞧是哪个调皮的家伙扰人清梦,偏生与他作对的那人就爱与人对着干。
托扶在他身下的水流骤然退去,失重的感觉使凌霜铭迫不得已地捏诀,沐雪剑应声出鞘,将他稳稳地托住,才避免径直砸在晶莹剔透的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