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云晚陡然觉察到什么。
她拽住郁无涯,忍不住想要转身去看看,没想到却被柳渺渺一把拉住,“别回头……”
云晚心里陡然一凉,怔怔地看过去。
柳渺渺满脸都是泪水,握住云晚手腕的指尖冰冷,“晚晚,别……别回头。”她的嗓音控制不住地颤抖,“我们要听师父的,回玉徽院,找浮筠镜。”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
她的师父此去何意。
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会再回来了。
可她是师姐。
要像她的师姐所做的那样,好好地把云晚带回到玉徽院。
“师兄,我们快走。”再抬起头时,柳渺渺的眼神格外坚定,“快些走。”
郁无涯最后看了眼云晚,抿着薄唇,赤影剑直冲玉徽院而去。
有琉尘和宿问宗等人在前方抵御,路上一只魔兵都没有追上。
玉徽院转瞬即到。
他们的门府本就人烟稀薄,到了今日,更是苍凉万分。
路边有盛开的桑树,以往小青鸟都会停驻于树间,迎着长夜高歌。又前行一段,乃是琴冢,里面葬着七十八副断琴。
三人经过时,悬在门匾上的铃铛竟响了起来,凄冽仿若哀歌。
云晚和柳渺渺显得很沉默,并肩走着,谁也没说一句话,郁无涯就跟在她们身后,四周只剩下脚步声回荡。
路过应星院时,柳渺渺忽地停下步伐。
这是琉尘的寝殿,门未关紧,院内小桥流水,梨棠已开满枝,只是未见到那抹记忆中的身影。
“晚晚。”柳渺渺忽然看向过来,扯了扯唇角,“我们没有师父了。”
啪嗒。
眼泪跟着哭腔落了下来。
云晚一愣,张了张嘴不知作何反应。
“晚晚,我们再也没有师父了。”
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她低头哭得不成样子。
在这短暂的人生里。
她先失去了她的师姐;然后又失去了她的师父,从此这偌大的玉徽院里,再也没有了可以请安的尊上。
以后……没有人再保护她了。
云晚慢慢靠近两步,小心翼翼地牵住柳渺渺的手。
她拥她入怀,任由她哭着,自己则一言不发,沉默地让她发泄。
郁无涯默默地看了两人一眼,手指轻抬,将那扇门紧闭,兀自走在了前面。
柳渺渺哭够之后,与她继续向前。
三人很快来到浮筠镜所在之处,这片幽地比云晚第一次来时还要苍凉,将将踏入阵地,一面波光粼粼的水镜便从地面漂浮至上空。
银蓝色的长镜散发出皎洁如月的光华,逼得人不得靠近。
云晚上前两步,宛如湖面般清澈的镜面倒映出她的面庞,当她把手指贴近时,就见镜面摇晃,下一瞬,里面竟突然出现琉尘的身影。
云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小小地后退一段距离。
镜子中的琉尘将指尖点向镜中央,一滴血珠坠入,迅速扩散成一片红雾。紧接着,无数画面像定格电影似的在上面闪过,一幕接一幕……
云晚看得失神,刹那间所有思绪都被掠夺。
她触上镜面,然而摸到的只是冰冷的虚空,“师父……早已在浮筠镜里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她喉咙干紧,泪水蒙住视线,“师姐,原来师父……他早就知道。”
[若知明日,难惜今朝。]
这是琉尘在浮筠镜前对她曾讲过的话。
可是对他来说,是否每一个今朝都是苦不堪言的过去。
他时时刻刻活在昔日的痛苦中不肯醒来,所以才会如此从容地走向既定的命数。
“晚晚,过来。”
画面退散后,琉尘站在镜中唤她。
她胡乱地擦干眼泪,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当手掌被镜子吞噬时,云晚踉跄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