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府里, 折珍衣脑仁疼。
一本聊斋被放在案桌上,两个孩子为了这本书吵来吵去。
“书是阿兄给我的。”
“书是阿妹主动央求我的买的。”
“是阿兄的错。”
“是阿妹的错。”
折珍衣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怒气冲冲, “我又没有不准你们看, 你们推脱什么责任。”
两孩子还是要争个对错,全因阿娘不管事,整日在外面忙, 对他们也松缓得很, 这种私下里看看鬼神之书的事情, 阿娘觉得没什么,但是阿爹却不允许。
阿爹罚人, 从来都重得很, 抄书都是好的, 他还克扣人的零花钱,不准人出门, 关禁闭读书。
大的小的都不愿意被罚, 于是约好来阿娘这里吵。
吵得阿娘烦了,自然要跟阿爹说好话。
果然,阿娘说:“那我给你们说说, 此事就不罚你们了。”
但这显然还不成, 阿娘因为常年不管家里的事情,阿爹身兼数职,既要做官, 又要管家管孩子,在家里的权势最大,阿娘说话,只管一点用。
不过, 他们这是连环计。
于是,在阿娘这里挂了名,等阿娘理不直气也虚的带着他们去找阿爹的时候,他们有开始吵。
“阿兄错在先,既然知晓这书不能看,也当规劝于我,而不是纵容我,溺爱我,而给我带这种鬼神之书。我只是好奇,并不执迷不悟,所以阿兄的罪责最大。”
“阿妹才是罪责最大的,我对她好,她这般反咬一口,却是要我难做,这以后还该不该疼爱于她,还该不该去为她做事情,都是我要在为她做事之前会想的,如此一来,我本可以做一个好兄长,便也做不成了,真是令我伤心。”
他爹就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也头疼得很,不过还是很骄傲于两个孩子小小年岁就能有如此的口才,毕竟才**岁嘛。
但是在他们做错事情的时候,该夸的不能夸,还得骂该骂的。但是现在,兄妹相争,已经是他最需要解决的事情,而不是什么聊斋之书。
他便说起了各种兄弟姊妹之争得不到好处,和睦才能长长久久。反正说到最后,折珍衣就发现,他完全被两个孩子带着跑了。
孩子真是聪慧,她也欢喜,不提醒,只在事后说,“你们这种小伎俩,能用一次,就别用第二次。”
儿子便拉着女儿的手要离去,“阿娘,你放心,往后我们又是欢欢喜喜的兄妹两个。”
这珍衣笑起来,说起这件事情的源头,“怎么想起看聊斋了呢?”
这是一本前朝之书,并不流传广泛,其实长大了看也没有什么,但是孩子确实还小,看鬼神之书,容易被吓着。
而且这里面多是穷书生跟狐狸的鬼神,牵扯情情爱爱,小孩子确实看不懂,也不适合看。
小女儿却道:“我却喜欢得紧,里面虽然讲狐狸,却也说人情世故和道理。”
小小年岁就一本正经,折珍衣看着欢喜又愁。
她家两个孩子都是早慧之人,教书先生都说两个都是做状元的料。折珍衣想了想,觉得对这种聪慧的孩子就不能太过于紧着,管着,他们要做什么,还是随他们去。
便也不管他们看聊斋。还时不时问一句,“看得怎么样了。”
两人还会说出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话。
有一日,小女儿就背着小挎包回家,认真的跟她说,“阿娘,我看到了婴宁一篇。”
折珍衣正在看折邵衣和折萱衣写来的家书,一边看一边好奇的问,“有什么特殊的吗?”
她仔细回忆,发现自己对这篇故事没有什么大的印象,只记得婴宁喜欢大笑,而世人不允许她大笑。
聊斋这本书,犹如醒世恒言,这种故事并不少见,她还是不懂有什么值得小女儿如此郑重的。
小女儿就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