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俨然已经想好了最后这宅子该怎么住了。
“就是买个小的, 买京郊的,这点银子也是不够的。我看啊,就要买那种又偏僻又急着脱手的才行, 这种便宜,好买。”
折邵衣见她说得头头是道, 一边喝茶一边笑:“姨娘, 你这么懂啊?”
周姨娘便马上又摆手, “我懂什么,我只不过是嘴巴说说罢了,我不懂的, 不懂的, 你们买宅子的时候要细细看,别被骗了。”
又不敢懂了。
折邵衣瞧着她笑得越来越大声,“那你就别管了,我跟怀楠去做就好。”
那好咯。周姨娘撇撇嘴巴, “不管就不管, 我也是为你好, 女人把钱财拿在手里最是好的, 什么都不怕。”
她甚至说起了在江南被教导琴棋书画时从教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一个故事。
“说是有个姑娘自小就跟着家里学做古书, 就是把一本新书埋在土里,用了法子做旧, 最后挖出来,说是古籍,这便能卖出许多银子。”
“后来古籍做多了, 便开始做古画,这种便更加厉害了,卖的银子也更多。但是后来城中有大灾, 她病得不行,即便撑着身子做了古书古画去卖,但饭都吃不饱了,谁还买这个?便被她爹三两银子卖给人家做妾,她病好之后,便仗着自己有这技艺,将主家的名画古籍用假的换真的,再把真的偷偷拿出来卖。”
“卖出的银子置办了田宅,眼看家里没什么字画,她便趁着一次去上香跑路了。那主家气得报官,但却一直没抓着。”
折邵衣好奇的问,“不对啊,她把银子置办了田宅——她跑了,田宅不能跑啊,她干嘛要置办成田宅,要跑的话,不是直接带着银子跑更加合适吗?”
周姨娘就抓到训她的点了,眼睛斜着看人,“你也知道啊!这银子抓到手里还能活用,置办成田宅就跑不了了。”
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道那田宅写的谁的名字?是她兄弟的。让我说,她是个蠢的。她爹卖了她,她不相信她爹了,却相信兄弟——兄弟就不能卖了她吗?”
“她兄弟必然甜言蜜语的骗了她,这才让她甘心把银子交出去。结果到她跑路的时候,却不给银子了。”
周姨娘一锤定音,再不给她问其他的,一根手指头戳在折邵衣的脑门上,“你就不听老人言吧,这宅子银子不在自己的名下和手里,都是要成镜花水月的,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暗戳戳又在让她哄沈怀楠身上的银子。
折邵衣头疼。但是沈怀楠却觉得简单极了!他第二天就上门,给周姨娘一顿保证,什么银子都是折邵衣的,地契肯定写她的名字。
总而言之一句话:是她的,都是她的。
他什么都不要。
周姨娘便满意了。等沈怀楠说将来还要给周姨娘一个成衣铺子的时候,她便拉着沈怀楠的手恨不得高声喊贤婿。
折邵衣在一边看着,没忍住笑出声,一直到两人套了马车去看宅子,她还在笑。
“你笑什么?”沈怀楠情不自禁也跟着笑起来,“这也是姨娘对你的心意,但肯定是没为我打算过的。”
还酸溜溜的。
折邵衣笑着摇头,也不理他,只问,“你看好地方没?”
肯定看好了。昨儿个他出去一天,就是跟盛瑾安看宅子去了。因为银子少,看的宅子又偏僻又小,盛瑾安当场就要掏出银子来补贴,好说歹说被沈怀楠拦住了。
“这也不是必须买的宅子,就是想买了,我们自己买便好,你给我们补贴成什么了?我和邵衣两个人哪里能让你一直贴补。”
盛瑾安便心酸又叹气,“那好吧。”
真朋友不贪图他的银子,但是真朋友让未婚妻住这种老破小哦!
他倒是好奇,“你没银子,但是折九姑娘有啊,光是皇后娘娘给她的金条就有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