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事情都筹备妥当,临出发前一天,宋若延才来到安乐殿跟顾司司告别。
顾司司只道他为何好一段时间不来安乐殿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她却从他口中得知他出行在即。
当初宋若延跟顾司司提及此法时,并没有说明实施这个计划的人是谁,顾司司以为他只管向慎帝出谋划策,慎帝自会把事情安排下去,但她从没想过,那个带队前往龟兹国的,居然会是宋若延。
她当然知道此行凶险无比,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即使她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会增加宋若延的负担。
所以她不吵也不闹,只是心平气和地听他说完,然后对他说了一句话。
“无论此行是否成功,务必要平安归来。”
宋若延看着顾司司眼眶含泪,似有万语千言无法诉说,心中万分不忍。
他多想陪伴在她身边,但他不能。
此刻的离别,不过是为了今后的长相厮守,所以,他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他一点点地吻干了她的泪,心从未像这一刻柔软过。
良久,顾司司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她的泪才慢慢止住了。
他说,“等我,归来娶你。”
离别的那一刻比想象中都要快得多,顾司司无法出宫送别,只能亲手结了一个璎珞,托能自由出宫的沈飞雪交给宋若延。
沈飞雪早就从顾司司口中知晓宋若延即将以商旅的身份,前往龟兹国,也
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沈飞雪见顾司司满腹忧虑,连番安抚于她。
宋若延把那串璎珞贴身放在腰间,也拜托沈飞雪看护顾司司。
沈飞雪心中也颇为难过,她对宋若延说,“公子放心,司司和我情同姐妹,即使你不开口,我也会如此做的。”
一身寻常商人打扮的宋若延谢过沈飞雪以后,便和其他随从一同出发了。
慎帝在城楼之上,目送宋若延等人离开,一言不发。
李公公见城楼之上风势猛烈,天际灰暗不明,隐隐有大雨将至之像。
他担心慎帝会因此受了风寒,于是劝说他先回宫里去。
慎帝一直待到宋若延的马车消失在眼前,才开了口。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宋若延离开京城的这一天,呆在安乐殿的顾司司哪里都没有去,因为宋若延出发前曾告诉过她,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要轻易离开安乐殿。
只要她呆在安乐殿,自有怀安公主护着她,想必她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虽然宋若延也拜托了慎帝看顾着顾司司,但他也知道慎帝在前廷有一堆的事要烦恼,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围着顾司司转,还不如怀安公主与顾司司朝夕相对,想要看顾起来也更为方便一些。
虽然顾司司天性洒脱不喜拘束,但她却听从了宋若延的叮嘱,凡事忍耐,低调行事。
她真的没有离开安乐殿半步。
她陪着怀安公主绘画、点茶,偶然还会修剪一下安乐殿的
花草,采一些桂花枝条插在瓶插之中。
她闲下来的时候会读读书,做一点女红,或者跟安乐殿的厨娘学一下做饭烧菜的手艺。
总之,除了睡觉安歇,她不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间。
因为她知道,一个人要是真的空闲下来,容易胡思乱想。
所以她每天都把自己安排得密密当当的,忙得就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怀安公主知道她表面看起来十分硬朗,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但实际上她对宋若延此行是否成功,人能否安全归来,一点信心也没有。
怀安公主自知自己有愧于她,于是想法设法从皇帝哥哥身上套话,只希望能获得一点半星宋若延的消息,回去能告诉顾司司。
在顾司司得知宋若延等人已经安全到达龟兹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