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说赵洵现在寄情山水之中,鲜少回到药庐的时候,黄太医十分感慨。
“果然是个洒脱之人,说走就走。但现在你也离开药庐了,那药庐岂不是无人看诊了?”
沈飞雪回答说,“洪师叔医术同样了得,现在药庐的病患,大部分都交托给他了。”
黄太医闻言一惊,“姑娘说的洪师叔,可是洪涛?”
沈飞雪点点头,“黄太医也听闻过他?”
“略有所闻,我听宫中的小道消息说,当日宋太后被蛇所咬,就是他给治好的。”
“我虽未曾见过其真容,但能解金花间银七步蛇蛇毒之人,绝非寻常之人。果然是师承同一人的师兄弟,赵洵和洪涛两人都如此出众。”
黄太医把手上的病案盖了起来,“说起来这两人性子却是完全不同,一个清高,一个孤傲,没想到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沈飞雪见黄太医对这两人知之甚深的样子,连忙追问道,“那敢问黄太医是否认识飞雪的师公?”
黄太医抚着花白的胡子,似在回忆当年之事,他感叹地说,“有幸见过一面,当日神医在诊治一个患有不治之症濒临死亡之人,一番操作下竟能让死者活,腐骨生,让人叹为观止,此生难忘。”
他叹息了一声,“可惜就见过这一面,之后再也无缘会面了。再一次从他人口中得知神医的消息,却是神医驾鹤归去,视为此生一大憾也。”
沈飞雪听罢,也颇为惋
惜。
她对她这个师公十分好奇,但赵洵每次只跟她说一点点,便要出去诊症的,即使飞雪有心问,但看到赵洵疲乏不堪的样子,也只好把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此番遇到一个见过师公的人,原本以为可以从黄太医口中得知这位传奇神医的生平往事,没想到也落了空。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吧。
两人说了许久,沈飞雪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比刚踏进太医院的局促已经好很多了。
她看着其他太医都一副忙碌的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想提出帮一把手。
但黄太医却制止了她。
“你可知道太医院每一个太医都有专攻的方面,例如我擅长妇儿,李太医擅长大方脉、小方脉,周太医擅长针灸、赵太医擅长咽喉,而这个人——”
黄太医转身指向了角落里坐着的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他擅长祝由。”
沈飞雪震惊地看向那个在书案上画着纸符的男子,他装模作样的样子,跟其他正襟危坐的太医格格不入。
在沈飞雪看来,更像是市井中骗人钱财的神巫。
她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这边,小声地说了句,“宫中不是避忌鬼神之说吗?怎么祝由却能到太医院里去了?”
黄太医也同样压低了声音跟她说,“他例外。还是别说他了,他能听见的。”
沈飞雪看到黄太医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再看那个男子一眼,没想到一抬眸就撞上了
他的眼神,就像他知晓了这两人在谈及他一样。
沈飞雪一时心虚,连忙收起了目光,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也不是说其他方面他们就一概不知一概不懂,只不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擅长领域,他们甚为孤芳自赏,你过去帮忙,可能还落得个吃力不讨好。”
黄太医好意地提醒她。
沈飞雪咽了咽口水,就像听着奇谈轶事一样。
没想到小小的太医院,竟有这样的学问,真叫人意想不到。
入宫的第一天,就这样在闲谈和八卦之中度过,沈飞雪也总算是记住了每个太医的名字,摸清太医院的布局了。
由于太医院也是轮值制,而且工作颇为轻松,大概就是当值三天,休息一天,然后夜值一天。
夜值的时候太医院会有三个太医同时当值,以便遇到棘手的事,能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