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慎王对塔塔娜的了解,她这番恐怕不是只进京庆贺他登基,只怕是另有其他意图。
只是不知道她是自己的意思,还是经过她父皇的授意。
但她既然已经在城外了,只能先把她迎进来,总没有把远道而来的附属国拒之千里之外的说法,这会让其他依附于凉凌国的小国作何猜想。
而且那面令牌一直在塔塔娜手上终究是个隐患,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令牌要回来的同时,也让莫桑国见识一下大国之风。
塔塔娜的亲兵到了城楼下,发现令牌不好使,正在踌躇之际,城门终于打开了。
朝泱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城门的另一边。
“塔塔娜公主,慎王殿下得知莫桑国派了一行礼队过来京城,特意派我前来引公主进宫。”
朝泱的声音洪浑有力,穿过了队列,传到塔塔娜的马车上。
马车的帘子被撩起,一个身穿莫桑国服饰的女子走出马车,她头上的秀发用彩带编了起来,发尾处系着红色的小铃铛,额前也垂着一串不知名的彩石编成的护额,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身上的红衣上似用某些特殊的手法进行印染,竟能做出十余种不同深浅的红印,层层叠叠就像秋日的红叶般,映得塔塔娜就像火一样鲜艳。
朝泱的目光瞬间被她手中拿着的长鞭吸引。
那条长鞭是用上好的耗牛皮为原料,把手处做成流苏的样子,鞭尾却
是又窄又细。
正是这个出手狠辣的女子,把朝泱的堂弟,同为慎王侍从的朝棠踩在脚下。
朝棠也死在了塔塔娜组织的那场刺杀之中。
朝泱心中虽然对这个杀害自己堂弟的女子深恶痛绝,恨不得亲手杀之,但慎王却把其中的利弊跟朝泱言明,让他暂且忍耐。
朝泱自然知道两国交好,不杀来使的道理,如果他在凉凌国的国土内对塔塔娜出手,只怕为了报他一己之仇,引起两国战争,只怕会伤及更多无辜的人。
朝泱当日得知朝棠遇害的消息,曾有冲动偷偷潜入莫桑国,找寻机会为堂弟报仇,如果成功手刃仇人,即使他不能逃脱,也做好了自毁面目,让捉获他的人无法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不会祸及凉凌国。
但没想到当时他还没出城,就被慎王派来的人拦住了,慎王察觉到他并没有真正放下,于是让人跟着他,这才发现朝泱竟想到莫桑国去。
但他也没有了解过莫桑国这段时间局势十分混乱,朝中塔塔娜和兄长穆多樊之间免不了一场争斗,莫桑国内早就一副戒备深严的样子,里里外外都布满了重兵。
别说朝泱根本无法混入莫桑国皇宫,只怕他只要一踏进莫桑国,就会马上被当成刺客或者细作捉起来。
朝泱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以一人之力抵抗万马千军,无疑螳臂当车,自取其亡。
慎王安抚他说,君子报仇,十年未
晚,而且有些事情,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出手,只是现在朝中局势未稳,实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所以朝泱只好暂且把心中的怨恨压下来。
塔塔娜自然不知道眼前迎接他进宫的男子,就是当日被她折磨致死的护卫的亲属,她扬动手中的长鞭,颇有些不满。
“你家慎王就这样来迎接友国远道而来的朝贺吗?竟只派了一个等阶不高的护卫来迎接本公主,分明是不把我们莫桑国看在眼内!”
朝泱注意到塔塔娜说的是“友国”而非“附属国”,提醒她说,“你虽然是公主,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附属国的公主而已。”
“慎王殿下贵为这片国土的下一任主人,也就是君,哪有君王出门迎接臣子的道理,那岂不是失了尊卑?”
塔塔娜一听,扬眉道,“殿下还没登基,就要拿起帝王的架子来了吗?以后本公主见了他,岂不是还要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