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回到府上的宋若延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境中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正由喜婆背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喜婆满脸笑容,向他连声道喜。
“新娘子来了!”
他看着宾客满座,亲朋好友接连过来恭贺。
觥筹交错之中,那对红烛火尤其明亮。
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微醺的他依然径直找到那间喜房。
桌上摆放着一应果品酒菜,新娘子正静静地坐在床旁,但紧紧拉扯着手帕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
下人们早就拿了赏钱,识趣地退下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说了几句好听的贺语。
“小的祝愿少爷和少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听到“早生贵子”四个字,一向淡定自若的宋若延有点脸红,不知道是酒意上涌还是正中下怀,他只是笑了笑,便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司司,你终于成了我的新娘了。”
宋若延看着垂着头的新娘,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竟一句话都不说。
宋若延自顾自跟她诉说这些年对她的感情,就像苦尽甘来一般,把心中的话一一倾诉。
“那年,你说你想去元宵灯会,一转头,我发现你不见了,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不一般。”
“每次你让我教你书法,我握住你的手一遍一遍的纠正,并不是因为你写得不好,而是这一刻我才能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
“你哭,我比心如刀割都要难受;你笑,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登时明亮起来,也照亮了我心中的灰暗。”
“那次你中了蛊毒,还有被顾珏的随从所伤,我真的有一瞬间觉得,我即将失去了你。”
“我惊慌失措、彷徨无助,我从未试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发誓我一定不能再尝试。”
“幸好最后,你还是回到了我身边。”
“我宋若延向你保证,此生永生,不离不弃,至此一人,终我一生。”
宋若延说了很多很多,但始终得不到眼前人的回应。
“司司,你在听吗?”
宋若延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在顾司司心中价值如何,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和他一般无二。
新娘子还是不说一言,但明显听到他的话了,轻轻点了点头。
宋若延被她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所鼓励,他突然很想看看喜帕覆盖下的新娘,是否脸上飞满红霞。
他生出些许勇气来。
于是伸手拿起放置一边的喜杆,轻轻把喜帕挑开。
眼前人云鬓花颜金步摇,笑语盈盈暗香去,好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夫君。”
一身红衣喜服的宋若延手上的喜杆应声掉落。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夫人啊,你明媒正娶定下我为嫡妻,八人大轿把我抬进宋府大门的。”
“怎么可能!”
“夫君莫不是醉了?怎么连这件事都忘得了?”
“不不不,你快走,我娶的人不是你。顾司司,顾司司到底在哪里?”
“夫君莫要胡言了,怕是酒吃太多了,酒气上头了,来,让我侍候你更衣就寝吧。”
“不!”宋若延大声制止了那个陌生的女子的拉扯。
“既然这样,就让下人侍候你更衣吧。”那个女子拍了拍手掌,门外早已守候着的奴婢马上进了房门。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少爷不胜酒力,你们几个先帮少爷把喜服换下来,再煮点醒酒汤来。”
“另外,床榻上还有很多桂圆,红枣,莲子,你们帮忙收拾一下,把床铺整理好。”
“是,少夫人。”
奴婢们马上分头行事,在新房内忙碌开了。
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