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回到药庐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她潜心苦学,一刻都不敢松懈。
赵洵发现她处理妇人小儿的病症显然比其他寻常病症更加得心应手,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在照顾顾司司的同时,也翻阅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
“同样的错,我不想再犯。”沈飞雪回应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真正想要钻研的方向?”赵洵一脸慈祥地问她。
“以前我爹因为一味叫祁峰罗兰的药材而丧命,司司也曾因为金蚕蛊毒而身陷危险,原本我学医只是想着能保护身边的人不受毒物的危害。”沈飞雪坦言当初学医的初衷并不单纯。
“但是现在,诊治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病患后,我的想法有所改变了。”
“师父,妇人就医最难,大夫郎中大部分都是男子,有一些妇人病患实在难以启齿,这也让她们讳疾忌医。”她继续说,“小儿也难,他们患病难以言明症状和不适,只能靠大夫的经验和询问照顾者,往往容易有所偏差。”
赵洵一边听着沈飞雪娓娓道来,一边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也知道人的一生十分短暂,不可能面面俱到,能选取某一个方向,坚持走下去已经很难得。”
“所以如果可以,飞雪希望可以成为妇人和小儿的嘴,帮她们把难以启齿的病症说出来,让应该得到医治的都能及时医治。”
沈飞雪说出的这一番话并非一时意气,相反,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样也很好。”
赵洵颔首,“虽然医者并不避讳前来就诊的人是男是女,但并不代表病患不在乎医治她的人是个陌生的男子。”
“纵使是为师,也曾被前来就医的妇人的支支吾吾,难以言明的话语所烦扰,你这个想法很好,为师看好你。”
虽然沈飞雪并没有选择赵洵尤为擅长的内症方向,但赵洵还是一如既往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
飞雪十分感恩能遇到这个待她亲如闺女的师父,也十分珍惜他对她不问缘由的支持,师徒两人在药庐坐诊,就像大小两尊门神一样,守护着京城百姓的健康。
沈飞雪的医术也日渐炉火纯青,也有了专门来找自己看病的病患了。
那些妇人特别喜欢沈飞雪对妇人艰辛的理解,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妇人言明具体症状,沈飞雪已经大致掌握发病情况。而且女子和女子之间,关上门说些私密话也是无妨的。
就这样,逐渐京城贵妇人都知道了药庐有一个女大夫,年纪轻轻,但对妇人和小儿病症有独到的见解,经她诊治,往往药到病除。
到药庐求诊的平民百姓多,邀请沈飞雪到府上诊症的贵妇人更多。
但沈飞雪都是一视同仁,写有诊号的签子都是先到先得的。
京中其他大夫和郎中,本来都不太看好沈飞雪甚为一个女子学习医术,也曾嘲笑赵洵收下不成器的女徒弟只会让多年积累的好名声一朝败丧。
直到沈飞雪真正独当一面,成为医术仅次于赵洵的“小华佗”后,他们又转为佩服赵洵的目光独特,居然收到了一个天资优异的徒弟。
沈飞雪以为生活会这样毫无波澜地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一个满身是脓包的男子冲入了药庐,喊了一声“大夫救我!”
之后,倒卧在沈飞雪的脚下。
沈飞雪虽然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一下子被吓得不轻。但她还是下意识伸手想要扶起那个男子,手还没碰到那个男子,就被赵洵一下子抓住了。
“别碰他。”
赵洵厉声喝道。
“师父……”
沈飞雪一脸疑惑。
“我来。”
只见赵洵麻利地戴上了护手套,又随手拿了桌子上的一方白棉布把自己的口鼻蒙住,这才伸手去检视卧地男子的气息。
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