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宋若延策马奔腾,很快,就到了宫门之外。
他毫不迟疑地刹住了马,一跃而下,快步走到宫门守卫的侍卫前,拿出慎王亲赐的腰牌,叩开了宫门。
“宋少爷来得那么急,是殿下有急事传召吗?”
慎王和凤栖梧少主交好,是众人皆知的事,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志趣又相投,一见如故,再见交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何况宋若延还有扶持之恩,宫廷上下无不对凤栖梧敬仰三分。
一个商贾之家,虽然腰缠万贯,良田遍野,终究不过下等。但凤栖梧不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跃成为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当红之人。
宫内的公公侍卫都是消息灵通之人,自然知道谁值得巴结,每每宋若延入宫,总是左右逢迎,万般殷勤。
平日宋若延入宫都是气定神闲,安坐马车之内。但这天却一副焦急匆忙的样子,还是策马而来,这难免引来守卫们的揣测。
宋若延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竟这般乱了心智。他从前从不这样,即使遇上天塌下来的事,他也从容面对,只是一旦这件事关系到顾司司,他就这般心急上火。
他自然知道动怒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招致口舌之争,最好就是不动声色,把这件事悄然无息地办妥。他马上平复下来,就像平日那般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他微笑着对侍卫们说,“昨日和殿下下棋下得正兴起,堂外有大臣求见,于是我就告退了。今早想到和殿下还有半局残棋,于是就匆匆而来了。”
“原来如此。”那名侍卫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宋少爷请进吧,莫让殿下等急了。”
他正要让出一条道路,让宋若延通行,但抬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宋少爷这番来得急,路上风大,头发都有点散乱了,不如随我先来整理整理吧,不然面见殿下多少有点不妥。”
宋若延这才发现自己风尘仆仆而来,竟乱了仪容,他摸了摸自己散在一侧的碎发,笑了笑。
果然,顾司司,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你,能让他失了分寸。
宋若延跟那名热情的侍卫道了谢,随他一旁整理仪容去了。
当殿外的公公通传,凤栖梧的宋若延求见,那个时候慎王还在用早膳。
听见他来了,慎王放下了碗筷,说了一句,“来得正好,让他进来吧。”
然后轻轻挥了挥手,让宫人把满桌的菜肴撤下,换了清茶上来。
宋若延走进殿内,向慎王行礼,“草民宋若延,见过慎王殿下。”
“免礼,快起来吧。”慎王望着桌上的清茶,香气撩人,“我正想找人说说话,刚好你就来了。过来坐下吧。”
“草民不敢造次。”宋若延看了看那套桌椅,迟迟不肯就座。
“来人啊,替本王把这个凳子换一下。”
宫人马上上前,把那张凳子换了下去,不消片刻,重新搬了一张梨木八珍凳上来。这张凳子虽然造工精细,镂空了花鸟虫鱼,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但足足比慎王正在坐的红檀木椅子矮了一截。
慎王指了指那张梨木凳子,无奈地说,“现在可以了吗?”
宋若延这才肯上了座。
“照本王说啊,你也不必拘谨如此,我又尚未登基为皇,现在也不过是诸君的身份,和当初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又有什么两样?而且你我二人投缘,实在无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就像寻常百姓家的知己好友一般相处几好。”
宋若延回道,“有慎王殿下的赏识自然是好,草民也知晓殿下对凤栖梧的优待,但有时候有些礼节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行个礼,遵循一下宫规又不是很难做到的事,何必省下这点功夫,却落人口舌,让人以为殿下不严,草民不敬?”
慎王点了点头,“那好吧,随你。你每次的理由都是那么冠冕堂皇,本王实在找不到反驳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