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顾玖预料的那样,那块棉田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能找得到那个老农和那些棉农的身影。
派出去的人看见棉田边上还有一些种粮食的农夫,不死心地向他们询问,但得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那块棉田压根就不是那位老农的!
那个老农原先的确是一个棉农,但生性好赌,自己的棉田早早就抵押出去,欠下的外债更是不计其数。
为躲避赌债,那个人经常东藏西藏的,有时候一年半载看不到人也是常事。只有在别处赌赢了,手头松动点了,能偿还点高利贷的利息了,才会回到这里。
本就是个亡命之徒,哪里有什么妻子儿女。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是孑然一身。
那个老农消失很久了,最近才在附近看到他,大家都以为他像以前那样赢了钱,回来享用一时,但没想到前天就看到他大包小包收拾妥当,看样子又要出去外面躲难了。
这些场面棉田周围的人都见过很多次,早就见怪不怪的。
当顾玖派出去的人过来询问时,还以为是他欠下的外债,过来讨要的呢,但看到那些人衣着打扮和平日的市井流氓有着天渊之别,说话也是彬彬有礼的,才知道原来是来寻人而不是讨债的。
加上顾玖的人出手大方,还给了赏钱,农户们就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个老农的信息告诉他们了。
“那么,那块棉田到底是谁的?”
其中一个穿着褐色粗布麻衣的瘦高个男子指了指不远的山上,说道,“那都是山上那个静水庵的姑子种的。”
随从不解地问道,“种那么好的棉花自己用?还是要买出去的?”
“一群尼姑哪里用得上那么好的棉花,听说起初种这棉花是为了给庵里的佛像更换佛装和横幅,后来发现用不了那么多,就把剩下的那一部分拿出去市集换钱,帮补一下庵里姑子们起居饮食,因为这庵里位置不好,平时过来上香的人本来就不多,香油钱自然也就不够了。”一个健壮黝黑的菜农回答道。
“说起也怪,你们问起的那个人,前天还在帮姑子们收割那些棉花,说是突然想为佛祖观音做点事,弥补一下平时没机会行善积德的缺陷。而且听说不收任何钱财,姑子们自然乐见其成,就让他们收割了。”另一个菜农回想起前天的事,也觉得有点离奇,“我也怪了,赌徒也有一心向善的一天了。”
“那前天下午棉田里来了一大群收棉花的人,你们都看见了吗?”随从继续问道。
“收棉花的人?你说的是如意坊的东主吗?听说那片棉花早就被如意坊订走了,至于什么时候过来收,我们就不知道了。”
“而且那天下午,村里突然来了一个大善人,说是佛诞将至,给每户人都发三斗米,我们都过去排队领米了,所以都不在田里。”
听罢菜农们提供的信息,顾家派出去打探的人为了表示感谢,都给了他们一吊钱的耳目费。
菜农们拿着赏钱,个个笑逐颜开的,一一道谢后才各自回到农田里耕耘了。
顾家的人按照菜农的指示,走了一段颇为曲折的山路,才到达静水庵。
跟静水庵的师太说明情况后,得出来的信息和农户们说的相差无几。
获得想要的信息后,随从们马上马不停蹄飞奔回纺织坊,把所了解到的情况统统告知回到出外良久,刚回到坊里不久的顾玖。
“好一招金蝉脱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真面目示人。如今事情败露,知道我们必定寻他,逃得倒是飞快。”
顾玖心中潜藏的怒气就像暂时休眠的火山,他不知道何时会爆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暴怒的时候,只能稳定自己,才能安定坊里上下众人的心。
这件事发生至今,二房老爷顾珏以陪伴自家闺女顾锦瑟准备第三关选拔比赛为由,没再出现在纺织坊里。
顾珏的两个亲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