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由于宋若延与生俱来的非凡气势,所到之处,围观的人无不惊为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开辟了一条道路。人群中发出一阵骚乱。
一心想要宫灯的顾司司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若延哥哥在众人的簇拥下消失在人群中。
外周的人听闻一貌美少年要加入宫灯的争夺,原本对宫灯不感兴趣的人也纷纷往云鹤楼挤,大家争先恐后,唯恐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在人群的推攘下,顾司司被挤出圈外,混乱中,她的发丝被扯乱,鹅黄雪绒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钩破了。她看着远处聚拢的人群,以及悬挂的宫灯,往四周张望,却找不到相同的那片鹅黄。莫名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知道她的若延哥哥就在人群之中,但她人小力弱,根本无法挤进圈内,她只听到人群中不时发出欢呼声,各人的话语却一句都听不清。宛然被隔绝于另一个陌生的空间,任她如何呐喊,声音都被一股
未知的能量给迅速吞没了。
“若延哥哥!司儿在这里!……”
直到声沙力竭。然而,人群中的那个人,丝毫没有听见。
位于目光聚拢之处的宋若延,往楼上之人拱手示意后,便径直走到楼下摆设的书案前,捻起衣袖,蘸墨执笔:
“清鸦孤雁侵薄暮,雾拢月,巢空筑。
香漫青阶蜂不度。札绢初展,夜寒为序,悼尽轩窗雨。
隐蝶残萼今秋穆,风据池阁叶悉故。
烟没露晞枝恣顾。
碧波桥下,初衷难诉,待梦寻归路。”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好一个‘悼尽轩窗雨’!”刚才执灯的少年惊叹一声,原本放置一旁展开的宣纸重新合上。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地步下云鹤楼。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只见该执灯少年面如芙蓉,自有一番风流在眉间。身上毫无玉佩环阙等配饰,但其由内而发的气质是不被粗衣麻布所掩盖的。
犹如宋玉遇上潘安,两美俱在,着实大大地满足观众的胃口。
只见执灯少年步向宋若延,突兀地问了一句:“从公子的衣着看来,断断不是出身于寻常人家,一盏宫灯大概也随手可得,为何今日为此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