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得这里是个牢笼,你,还有那个臭小子,有你们在我永远就没有办法翻身。”一个喝的烂醉的酒鬼拿着酒瓶在不断的挥舞着,好像在宣示着他的不满以及主权。
角落里蜷缩着一位衣着破烂的妇人,虽然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丁点的恐惧,很明显她很懂得如何规避更大的伤害。
似乎是累了,酒鬼骂骂咧咧的放下手中的酒瓶,瘫坐在红色的沙发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琐碎的开门声。
一位同样身穿破旧衣服的少年走了进来,手中抱着半袋子小麦,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在看到妇人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收敛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妇人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随即将半袋子稻米放到了酒鬼的面前。
“才这么点?我看格罗林那个臭小子欠收拾了。”酒鬼掂量了下手中小麦的重量,愤怒的大喊大叫。
少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开口说道:“今年的收成原本就不好,再加上最近新的税收政策,有这么点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如果你也愿意出去跟我一起干,肯定不止这么点。”
出奇的酒鬼并没有反驳,只是眼神中的闪过的一丝愤怒出卖了他。
“哦,对了,如果以后我在看到我的母亲因为某些原因受伤,我不会放过你。”
酒鬼的眼神隐情不定,咬牙切齿的说道:“程乐,我是你的父亲,如果你还拥有一丁点怜悯之心你就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我真是要感谢你这个父亲在我八岁那年就将我扔在了格罗林的稻田里。”
回到房间的程落,重重的趟在了床上,就好像是卸掉了满身的盔甲,他实在是太累了,每天所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有身体上的劳累,每每看到母亲怯弱的模样,程落心中总会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在他成年以来,曾经无数次试图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家,可每次都会以母亲的强烈反抗告终,就连程落也不清楚,为什么母亲还会对这个每天只会喝酒发疯的废物抱有希望。
虽然身体很累,精神也非常虚弱,但程落依旧不愿意入睡。
自从成年的那一天起,一旦闭上眼睛,程落的梦境中总会有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路的周围布满着黑暗,终于有一天,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从那以后,追寻黑影就成为了睡梦中的程落唯一做的事情,这个进度不会因为梦境的结束而重置,就像是一个游戏,梦境结束时就会自动存档,而梦境开始后就会读取存档。
“果然,还是这样吗?”望着依旧矗立在远方的黑影,程落无奈的摇了摇头,甩了甩手臂,继续选择了向前,好像只剩下这么一个选择了。
在梦境中的每一步都显得极为的艰难,不知道走了多久,黑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程落猛的睁开了眼睛,抬眼望去,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而整个房间只有一张桌子以及一本书,他明白,这是梦境结束回到现实了。
望着桌面上的帝国日报,程落的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毕竟帝国对于下层平民的蛊惑还是很舍得下血本的,就连这么偏远的小镇每天都有报纸送进来,而报纸上无一不是对于总统萨布尔上位以来的功绩的吹嘘。
有什么能比一大早醒来看到别人睁着眼说瞎话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