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的却是支离破碎的冰冷肉块。
建兴五年,四月十二,宜开业、动土、祈福、纳畜,忌结婚、安葬。
“后脑右侧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面部上有。。。四处剑伤。。。舌头和右眼球。。。在女尸的。。。口中。。。从只有前襟被鲜血染红看来,舌头和眼球是被活生生剜去的,而四肢却是在死后被砍断的。。。”
距离洛山城西北百里开外的萧条村庄,因为新建官道隘口的落成,有一半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片空地。伴随着商队、游人数量的巨减,商贾、店家悉数西迁,近乎所有的兵士衙役都被抽调去维持官道的治安,从而导致官道沿线的村落驿站开始变得越发繁华,而这曾经由洛山去往琢县的必经之地,现只剩下了零星农家佃户,以及一股无能为力的绝望气息。
“太惨了。。。
这样的事情还在发生。
已经是第六家了吧。。。请问周锖阁下,您对下手之人是否有什么头绪吗?”
村落东北,阡陌梯田间的水车小屋里,一个高束发髻、面色苍白干枯的年迈捕快,陈平,正一面仔细查验着案发现场,一面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向周锖询问着情况。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被紧绑在立柱上,被从根部截去了四肢的男尸,和一个手掌被钢钉贯穿,高高的钉在木墙上的裸体女尸。
虽然在当夜周锖赶到的时候,这对夫妇就已经失去了气息,但是从这飞洒了一屋的血迹、尸体身上的淤斑、残留的污秽、以及还在缓缓流淌而出的肚肠,他们不难推测出这里究竟发生了怎样骇人听闻的惨剧。
“我来的时候血浆已经完全凝固了,并没有见到歹人,但是据村民们说,那是九个剑客模样的流寇,还带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女孩。”
“流寇啊。。。。。。
哎。。。”
陈平一脸无可奈何的仰头长叹,盯着发霉腐朽的天棚,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想必阁下也知道,在经历了年初羌人铁蹄践踏洗劫过后,几乎所波及之地的囚犯都从各处衙门的大牢里逃了出来。再掺和上逃兵和暴民,不瞒阁下,不单单是咱们村,最近整个洛山以北,四处都是流寇在游荡,而他们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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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我已经在衙门办了四十年差了。。。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惨像。。。”
并排悬挂在房梁上的苞米束、泛着腥红的簸箕、残留着余温的土灶台、还有在灶台一角的呕吐物中,依稀可以分辨出来的野菜残渣。
“九人呐。。。九人。。。
周锖阁下,先不论我们是否能够在这茫茫丘陵中找到他们,附近十里八店的兄弟们加起来一共也就才十来个,要时刻约束那些南行的流民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若是全都抽调出来的话,是一定会出乱子的啊。
清扫流寇绝非轻易之事,囚犯和逃兵中亦是不乏武艺高超的个中好手。
周锖阁下,
这。。。”
“无需向我解释,这本就不是我辖内的事情。”
周锖淡淡的说道。
“作为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我有义务留下澄清,以免村民误会,给琉雀的招牌抹了黑。”
他的回答非常直接,这让陈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面对带着一股不寻常怒意的周锖,陈平明显有些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解。
只不过。。。
“这一路上陈尸何止百具,为何阁下偏偏揪着自己的辖地不放呢?”
这样的话自然是问不出口的。
“下官听说阁下正在去往琢县大营赴任的途中,这一路向北还有个四百多里地。若换作平常,四五天也就到了,但您看这天儿阴晴没个准儿,要是耽误了您的行程。。。”
陈平唯唯诺诺的抬眼看着眼神涣散、身形挺直、歪头矗立在磨坊门口的年轻人,放低了声音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