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宋婉儿扯了扯嘴角,她怎么会为不重要的人,不在意的事伤心呢?
于她来说,不管是赵家还是余氏,都没有影响她心情的理由。
“娘娘不必费心,这些小事我不会在意的!”
赵紫烟却觉得事情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些。
婉儿对余氏没有任何情绪,是不是代表着她对赵家没有任何情意?
阿泽对婉儿爱若至宝,她的态度很大一部分会影响阿泽的态度,那赵家以后…
宋婉儿却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轻声道:“娘娘不必想太多,往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呢?过好当下才最要紧,您说呢?”
赵紫烟沉默了。
自打见了爹爹之后,她便失了平日的冷静。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补偿,总想着多为赵家做一些,可这何尝又不是强人所难?
她自以为是的好意,或许会令赵家陷入更加尴尬的状态。
罢了罢了,本就不可强求,她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扮相柔弱的旦角已经被带回了高官的家。
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乖巧样,暗地里却一直将府中的所见所闻都传给了敌国皇子,最终导致高官一家被斩首。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女子不只一个,是十个百个!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重要的情报都被送了出去;高官一家运气不好被发现,但更多的真相则被掩盖在尘土之下。
随后不久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沦为他国口中的‘牲畜’,被污辱被践踏。
仅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后宅女子,却不动声色地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众位夫人看的眼泪涟涟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胆寒。
谁家后院还没几个乖巧听话,平日没什么存在感的姨娘,这出戏简直看的人毛骨悚然。
一个女子不可怕,可怕是这样的女子深入到每一个角落;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她们却还在自以为是地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手段了得。
这戏,明明脱离了生活之外,却又好似离她们这样的近…
有几个夫人联想到府中曾经的奇怪之处,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华研公主告辞。
华研公主虽天资不高,但到底是皇家之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此时也醒悟过来为什么鲁予泽非要她安排这场宴会,特意点了这出戏…
只是她心里却还是有些怀疑,凭着女人渗透进京城的手段未免太过下作了些,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哪里值得这般大费周张,她总觉得此事还另有玄机。
这效果,倒是比宋婉儿预想中的还要好。
她还以为戏后还需要她的推动这些夫人才会发觉蹊跷,却不曾想到底是皇城之下的贵夫人,觉悟确实不俗。
“婉儿,这事儿,是真的?”赵紫烟看到最后,惊骇又后怕地睁大了眼睛,显然是也想到了。
别看那些个女子都不起眼,可联合起来也是一股极大的力量了。
蚂蚁尚可撼树,更何况是人!
“是!”宋婉儿道:“幕后之人将培养好的扬州瘦马送进京,再借由韩学治送进大大小小的官员府中,另外一部分则佯装成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被人养做外室。”
“这些事情九门提督卓大人早已查的一清二楚,只是为了不引起京中动荡秘而不发罢了!”
“那么今儿这出戏,也是你故意唱给这些夫人看的?”赵紫烟问道。
心里却在思索后宫之中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探子…
宫中的风吹草动虽然瞒不过她的眼睛,但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万一有什么地方她疏忽了呢?
“不错!”宋婉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算查明了事实,我也不可能挨个闯到人家后院抓人;要说谁处置小妾最名正言顺,那自然是各家主母,我便只好出此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