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宁抬了抬下巴,她知道大家都在看她的笑话。
可而今她好歹也是皇子侧妃了,不是什么没名没分的妾。
今日看来是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对着鲁予诚那张脸一,她也吃不下了,宋婉儿利落地告辞。
“恭喜侧妃也算得偿所愿了!”宋婉儿又福了福身,“两位伉俪情深,我们怎好打扰?雅间就让给二位了,祝二位情深如许,地久天长!”
陈依宁刚刚还略带些趾高气扬的神情,瞬间就变成了面无表情。
情深如许?她跟四皇子有什么情?不过是利益算计下的互相利用…
更何况侧妃也是妾,又能好到哪里去?
待哪日正主入了府,她这个侧妃也得上前恭恭敬敬给人家敬茶行礼;可就算如此,又几时轮到她宋婉儿来讽刺她?
“宋小姐,你这是瞧不起本侧妃?”
“岂敢!侧妃大发神威,我等闲杂人等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哪敢有什么不敬!”宋婉儿说的谦恭,脸上的神情却是漫不经心地让人恨。
陈依宁看着就想发作,被鲁予诚拉住,“宋小姐何必学那些小妇阴阳怪气地说些酸话,你是大家女子,怎么也该知些礼数!”
“四皇子教训的是,想来四皇子是深有体会的,毕竟四皇子好像也是小妇生养的…”
宋婉儿说完懊恼捂住嘴,求助地望向雪怡,“我可没有非议皇上身边人的意思,雪怡郡主,您可得给婉儿作证啊!”
“放心,皇伯父不是那等不分黑白的,他知道你是无心的!若是有人非要往你头上扣屎盆子,那也得看本郡主答不答应!”
几人留下气的说不出话来的鲁予诚二人扬长而去。
走在路上,雪怡郡主有些疑惑,“这四表哥从前对你一向是小心又温柔,恨不得把你供起来,如今怎地这般不客气了?”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宋婉儿也有些不明白。
又或者是他现在有了别的退路,所以不再冀望宋家了?
可又有谁能让他弃宋家而就其他?那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婉儿…婉儿……”雪怡郡主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也没见你应!”
“没什么!”宋婉儿回身对着跟在她们身后的杨宪璋,“今日这饭也没吃成,只能下回再请了,还望杨公子务必赏光!”
“好说!”杨宪璋识趣地拱了拱手,辞别她们自己走了。
雪怡郡主犹豫了半晌,道:“婉儿,你怀疑他?”
“我不该怀疑他吗?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雪怡,你不是最清楚吗?”
如鲁予诚,曾经一次又一次地相救,她都以为只是巧合,把他当成了她的救世主,结果呢?
她遇的那些艰险,有大半就是鲁予诚给的,为的就是她的感激。
她宋婉儿若只是寻常女子,自然不该以此心去揣测别人。
可她还是宋家女,更是当朝丞相唯一的嫡女。
她若不小心些,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能借由她去伤害她的亲族友朋。
“雪怡,我们这些世家女子身上肩负的从来就不只是自己的命运。既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华富贵,自然就得承担起自己该尽的责任与义务,谁都逃脱不了!”
雪怡郡主沉默了,眼神发直地望着脚下这一小片地方,久久没有回神。
宋婉儿叹了口气,这话虽然有些残忍,但她又不得不说。
雪怡还有些天真的奢望,但这种奢望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她可以想办法令圣上不再打让雪怡和亲的念头,那也不代表圣上就不会打其他的主意。
前朝有那么多需要笼络的文臣武将,焉知圣上不会赐婚?
即便没有,那杨宪璋又有什么资本能娶当朝公主的女儿?
更别说杨宪璋看着对雪怡根本就没有心思…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雪怡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