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儿重重地锤了下床,自己为宋婉儿受过,她却吝啬的连个好大夫都不肯请,还敢自诩对自己有恩?
这一笔,她来日必当百倍千倍奉还。
宋可儿的身子就在反反复复的折腾中愈发虚弱了,不过两日就已经脸色腊黄。
赤脚大夫本来就医术有限,见状根本不肯再上门医治。
宋婉儿别无它法,只得跟宋可儿实话实说,“大夫说你的伤口大概是感染了,化脓不出,所以才一直反复发烧,始终不见好。为今之计,怕是只有下山了,可你的身子又不宜舟车劳顿……”
宋可儿头晕晕沉沉,眼底却写满阴翳,“那姐姐说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啊,身子是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决定!”宋婉儿道:“只祖母她们却已经在准备下山之事了。”
“那还说什么?难不成我还能一个人留在山上?”宋可儿没好气地道。正好下山了她们就没借口拦着她找宋千一看病了。
“妹妹…”宋婉儿伤心道:“我知道你身子不适,可你就能因此迁怒于我吗?这几日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不说让你感激,可你也不该如此待我吧?你实在是太伤我心了!”
宋婉儿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粉黛突然就有了主意。她揉红了眼眶,酝酿了一下之后,边抹泪边一路招摇往大殿而去。
“老太太,奴婢求您再多留两日吧?我家小姐身子还没好呀,刚刚听说准备回府了,她……”
粉黛瑟缩了一下,又哭求道:“求您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
大殿之上,可不止宋家一家。
除了吏部侍郎家的女眷还有赵国公与李阁老家的,其它也都是京中小官、富户。
对于舍身救姐的宋可儿早有耳闻,却也有聪明人知道所谓救姐之事其中必有文章。
且不说厢房为何突然着火,只说着火之时小院儿空无一人,只单留那宋小姐一个就不寻常。
更何况早课结束也才寅时末,那个时候正是人最困顿的时辰,不回去歇着,不声不响地跑到姐姐房中做什么?
可怜了宋家,可怜了宋小姐,待人一片赤诚却……
老太太紧皱着眉头,“她怎么样?”惹出这样的事情,她没怪罪她,还好好地给请了大夫,她还想怎么着?
粉黛哭哭啼啼道:“小姐大发脾气,还把婉儿小姐赶走了……奴婢只求老太太再多留个几日,待小姐身子好些了再下山!”
众人无不哗然一片。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人家宋小姐自降身价去贴身照顾,她怎地一点感激都没有?”
她们都听说了,这几日宋小姐为了照顾宋可儿,自个儿身子都顾不上;早晚还要来大殿做早晚课,小脸都累瘦了一圈。
宋小姐贵为丞相之女,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不错了,她还想怎么样?
纵使她真是为了救宋小姐才受的伤,那不是应该的吗?
宋小姐将孤苦无依的她买下来带进府里,还求母亲将她养在名下,锦衣玉食地长大,怎么报答不应该?
没有宋小姐,她还不知道被卖到哪个青楼妓馆,好一些的也得卖到什么犄角旮旯去,如今竟还敢对宋小姐发脾气?
“唉呀,升米恩斗米仇,你做的多了人家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这宋小姐也真是可怜…小小年纪没了亲娘,祖母又是个心狠的,宁愿对个外人好也不愿意分一点真心给她…”
细细碎碎的议论,总有那么一两句被老太太听着了,她脸色乍青乍白,很想把那个便宜孙女丢在寺中自生自灭;但若真这么做,宋家积攒这么多年的好名声怕是就毁了。
不能骂那些说闲话的,她只好把一腔怒火发泄在粉黛身上,“你个贱婢,都是你太过惫懒,要不然可儿的身子怎会一直不见好?”
“冤枉啊!”粉黛哭道:“奴婢当差一直都是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