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风然然和沈清霁二人离去后,客栈的店门重新被关好。
夜里,都于城的街道空空如也,见不到半个人影,待到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便只剩下夜风吹过时带动门扉,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不过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约莫半柱香后,与客栈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散发出一道微光,这光芒很微弱,而且转瞬即逝,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就在光芒消失后的不久,关得严丝合缝的客栈门,再一次被打开。
这一次,只开了一道窄小的缝隙,想要从缝隙通过,要侧身吸气才行。
一名穿着一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夜行衣,头戴头巾面罩的男子,如一条滑不留手的鱼,姿态灵活地从那道狭窄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出了客栈以后,黑衣人“噌”地窜上屋顶,顺着屋脊一路疾行。
他动作很快,落脚时的动作却很轻,黑靴踩在瓦片上,丝毫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就这么绕着屋脊飞奔了一段路,行至两条街的边缘交汇处,他凌空一跃,跨到了另一条街道的屋顶上,继续朝着一个方向飞奔。
不过眨眼之间,他便奔到了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跟前。
他纵身跃下屋脊,朝着小院走去。
小院院门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往里看,里头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什么。
黑衣人一侧身,自缝隙处挤进了院子。
待进了院,里头的景象清楚了许
多。
小院里只有一间房,房门敞开了大半,里头没有燃灯,但是借着一点月光,隐约瞧得见有一个黑影在房间中央。
那黑影的轮廓,很像两个交叠倒在一起的人影。
黑衣人见状低低笑了一声,当即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抬起黑靴,想要迈过门槛进到房中时,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异样,猛地顿在远处。
他只停顿了很短的时间,旋即猛地转过身,朝着院门的方向拔足狂奔。
刚刚迈出两步,两道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院子中央,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道人影,正是风然然与沈清霁。
“兄台打算去何处闲逛?”沈清霁笑道,“我正好闲着无聊,不如带上我一起如何?”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调转了方向,朝着屋脊上攀爬而去。
原路返回行不通,他打算从屋顶上逃跑了。
但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沈清霁一扬手,一道瘴气化成的锁链便径自朝着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速度已经很快,但这条瘴气锁链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上数倍。
他刚刚攀上屋檐,还来不及跑出一步,就被瘴气锁链捆缚住四肢,从上头一把拉了下来。
“砰”的一声,身躯重重砸在地面,黑衣人抑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这一下摔得极重,他脸上罩着的黑布面罩湿了一小块,那是他口中溢出的血迹。
沈清霁慢悠悠踱到他跟前蹲下来,啧道:“我不过是想同兄台一起散步
,兄台何必反应这么大呢?”
黑衣人咬牙道:“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点消息!”
“对了!”沈清霁没理会他,兀自打了个响指,“我们还没正式地打个招呼呢!”
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拉下黑衣人脸上的面罩。
面罩之下,正是客栈内小伙计的脸。
只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再也见不到做小伙计时的澄澈灵动,剩下的只有阴鸷怨愤。
风然然就顶着他这样的目光,悠然自得地朝房中走去。
她手中拿了一只火折子,暖黄色的火光一一照亮了所到之处。
跨过门槛后,她站定在原地,弯下腰,用火折子照了一下脚下的地面。
地面上,隐约能瞧见一道又一道线条,看似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