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然然看着那一串脚印，眼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胖老板那位同伙为了不留下痕迹，连一条小巷都能打理得干干净净，怎么偏生就找了这么一个合作对象，马虎成这样，真是造孽。
她简直忍不住，要同情那位还未曾谋面的兄弟了。
沈清霁看了一眼，哈哈笑道：“看来这位老板很舍不得我们啊，人都走了，还要留一点指引，生怕我们找不到路！”
风然然：“……”
两人顺着胖老板留下来的脚印一路往前，在林间七拐八绕地走了许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出了密林，前头不再是松软的泥沙地，走过去也不会有任何的脚印。
风然然站在林边四下望了一眼，发现前方竟有一座连绵的石山。
从密道中出来以后，大概便已经出了城，先是密林再是石山，具是没有百姓居住的地方。
这座石山上的石块锋利而尖锐，没有任何人工打磨过的痕迹，单是想要在石山上行走，都要费好大一番力气。
一个不小心脚滑一下跌下去，就有可能被底下尖利的巨石刺穿身躯。
“瞧不见脚印了，现在该往哪里走…”沈清霁沉吟道，“一点一点去找未免太慢，小师妹可有办法分辨出哪里有妖修的气息？”
风然然犹豫片刻，抬起宽袖，放出一头霜鸟来。
单论嗅觉，霜鸟其实不如赤虎妖灵敏，但是想要只靠嗅觉找出妖修躲藏之地，并不容易。
已经形成团伙的妖
修，大多会在躲藏之地设下隐藏气息的法阵，只有零散行动的妖修，才会不加掩饰地释放出气息。
而与胖老板暗中联系的，很可能是青衣人手底下的妖修，他们绝对会设下法阵，防止被旁人发现。
选择放霜鸟去找，自然是因为霜鸟可以翱翔天际，在高空之中，能将整座石山尽收眼底，找起异样之处，要快上许多。
霜鸟自袖中飞出后，便化了原身，庞大的鸟身伏在地上，鸟颈低垂在风然然面前。
风然然攀着鸟颈爬到了霜鸟背上，回头拉了沈清霁一把，将他也拉了上来。
等到两人都坐稳了以后，鸟翅一展，倏地腾空而起。
沈清霁坐在霜鸟背上，抚了抚它的羽毛。
霜鸟的每根羽毛都可以化作冰刃，摸上去是硬的，甚至有些铬手，手感绝对称不上好。
事实上，风然然与妖兽在一块生活了七年，就从来没发现有哪一种妖兽的毛发，手感是好的。
但许是觉得新奇，沈清霁丝毫没嫌弃铬手，还饶有兴致地又摸了好几下，没了感叹道：“其实这种还没修成人形的妖兽，使起来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他探身上前，拍了拍霜鸟的颈子，“我还是头一次坐在鸟背上。”
风然然奇道：“霍言不就是鸟妖修成人形，居然没驮着你赶过路？”
“妖兽修成人形以后，就很少再化原身了。”沈清霁颇遗憾地叹一口气，“说来我还真的提过一次，要霍言驮
着我赶路，他当时的表情…”
他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先是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满脸的不可置信，眼圈都憋得发红，过了许久才磨着后槽牙答应下来，啧啧…那般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吓得我再也没敢提过这事。”
霍言磨着后槽牙憋得眼圈发红的模样，还真叫人有些想象不出…
风然然正想得出神，身下的霜鸟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鸣叫，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
霜鸟停在石山东侧，庞大的身躯艰难地围着一小块地方打转。
往下望去，那块地方肉眼看上去，似乎任何异样。
不是看出来的，便证明是发现了妖修的气息。
很难相信，青衣人手底下的妖修会不设下遮掩气息的法阵，再联想到这一路上的顺利，风然然心头冒出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