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安静了片刻。
田浩峰与董建阳的湍湍不安已经体现在了脸上。
他们时不时便抬眼偷偷瞟魏贤一眼,似乎急切地希望,自家掌门能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醉鬼。
开玩笑,这醉鬼可不是普通的醉鬼,一旦借着酒意撒起泼来,完全没人能敌得过。
可惜被二人默默寄予厚望的掌门魏贤,并没有回应他们的期待。
他只是看着沈清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满脸为难,纠结得要命。
程松作为魏贤的亲传弟子,将他的表象学了个八分相似,此刻勉强还能故作淡然地坐在原处。
可惜下意识捏紧了的手指,还是将他想要藏起来的不安暴露殆尽。
几人之中,唯一神情自如到令人看不出半点破绽的,只有魏贺新。
他看了沈清霁一会后,便移开目光,看向纠结不已的魏贤,似乎想要从魏贤的面色中,分辨出他心中的想法。
沈清霁还想继续絮叨,被风然然强行制止。
安静了片刻后,魏贺新道:“沈公子醉了,还是先回房休息为好。”
“让阿松送沈公子回房吧。”他看着魏贤,“掌门以为如何?”
得他解围,魏贤不用再继续为难,当即如释重负道:“还是贺新思虑周到,阿松,你就跟着跑一趟,务必要将沈公子安全送回房中。”
程松先是极快地瞟了魏贺新一眼,方才站起身,应道:“弟子遵命。”
他绕过桌子,行至沈清霁身侧,关切道:“沈公子
可还能走?”
沈清霁手肘拄在桌子上,托腮看他。
喝醉了以后,这人似乎格外地喜欢傻笑。
此刻也是一样,只是看着程松嘿嘿傻笑,不答一个字。
程松大概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额角沁出了汗滴,脸上的笑意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了。
风然然适时地给他解了围:“他大概是没办法自己走了,程公子受累,搀着他回房去吧。”
程松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风姑娘客气了。”
两坛酒下肚,沈清霁大概实在醉得狠了,没什么力气再折腾。
他眼睑懒洋洋地垂着,长而浓密的睫羽在脸侧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整个人都被浓浓的倦意包裹着。
程松伸手过来搀扶时,他没有一点反抗,就这么任由对方扶着他站起身来。
他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般,浑身软绵绵地靠在程松身上。
程松半拖半拉,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院门外走去。
好不容易跨出门槛,程松刚刚腾出一只手,打算关上院门,风然然突然扬声道:“等一下!”
程松依言停下动作,耐心道:“风姑娘还有何事要吩咐?”
“没有什么吩咐,只是…”
她顿了顿,看向魏贤,歉意道:“魏掌门,今日这场接风宴是特意为我二人办的,原本我应当留在这里,直至宴席结束。可是…您也瞧见了,沈公子他酒量不济,眼下醉成这副模样,让他自己回房去,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
她轻咳一声,起身
行了一礼,“我便同他一起告辞,也好回去照顾一番,还请魏掌门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我的失礼。”
“风姑娘多虑,我不会计较的。”魏贤道,“不过,既然二位都要回去,阿松一人怕是照顾不过来。”
“峰儿!你跟阿松同去,务必要两位贵客好生送回房间。”
他对着田浩峰挥了挥手,后者登时面如土色,磨磨蹭蹭半晌才站起身,欲哭无泪地应了声是。
两位主角皆已经离开院子,这场接风宴,自是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魏贤摆摆手,示意董建阳撤走摆在院中的桌椅。
董建阳在院子里忙进忙出地收拾残局之际,他的目光始终不受控制般看着魏贺新。
后者恍若未曾注意到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