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霁提着食盒,回过身,对着风然然晃了一晃,扬声道:“小师妹,出来用膳了!”
风然然洗漱一番,坐在桌前梳顺了头发,磨蹭了一小会,出房间时,沈清霁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子。
两荤两素的菜端端正正摆在桌上,他托腮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敲桌角。
见她出来,他随手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回手打开了食盒的盖子,从里面摸出两只盛满了米饭的小碗,推了一碗到她跟前。
接过碗坐下来,风然然便问:“程松只是来送饭的?”
沈清霁点点头,“正是。”
风然然又问:“那他为什么,提着两个…啊…”
话刚说出口,她自己便反应过来了。
此刻已是晌午时分,午膳都已经送来了,没理由早膳没送过。
他提着的两个食盒里,一盒装着刚送来的午膳,一盒则装着大约已经凉了的早膳。
因而他想把两个食盒都递过来时,沈清霁才会摆手拒绝,示意他把早膳拿走。
那…为什么送早膳的弟子,是随手将食盒往门口一扔,而程松,却特意敲了门呢?
许是看出她面上的疑虑,沈清霁道:“程松说,本是想把食盒放下便走的,可是瞧见早上的食盒还放在门口没有动过,担心我们出了什么意外,这才敲门。”
他将“意外”两个字咬的很重。
风然然默然片刻,心道什么怕他们出意外,都是借口,怕他们逃走了才是真的。
当然,还有
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程松就是昨夜偷偷溜进房间之人,那他特意敲门,将食盒递给沈清霁,便是想要趁机分辨一下沈清霁有没有什么异样。
风然然咬着筷子,仔细回忆着方才程松的一举一动。
他的行为皆很得体,言谈间更是有礼有节,不像个普通的小弟子,倒像是富人家教养严格的少爷。
可风然然总觉得程松这人,似乎给人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若真是教养精细的少爷,如魏贤那般,不光是行为举止挑不出错漏,性情更是由内而外的舒展,不管面对着谁,都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拘谨来。
想到魏贤,风然然突然意识到,程松这人一眼看过去,的确与魏贤很像。
不光是举手投足,就连神态,都一般无二。
就仿佛程松是故意在模仿着魏贤,或者说,他在按照跟魏贤一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然而再怎么精细地去模仿,一个人也无法做到与另一个人一模一样。
就如同在手掌中掬一捧水,再怎么小心翼翼,也免不得有那么一两滴水珠,自指缝中间溢出。
在独自面对着沈清霁时,属于他自己的一丝怯懦,便像那遗漏下来的水珠一般,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程松身上的违和感,正是因此而来。
可是…他为何要模仿魏贤呢?
风然然有些想不通。
正想的入神,一道黑影突然闪到眼前。
她下意识往后一躲,沈清霁伸过来作势弹她额头的手指便弹了
个空。
沈清霁收回手,笑嘻嘻道:“反应倒快,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风然然懒得计较他幼稚的行径,凑过去问道:“你觉不觉得,那个程松,跟魏贤有些相像啊?”
沈清霁眯着眼睛回忆了几秒,“小师妹这么一说,似乎的确是有些像。”
他问:“你怀疑他?”
风然然:“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快点吃。”沈清霁敲了敲她的碗边,“吃完了我们去找魏贤。”
匆匆吃完一餐饭后,两人便径直去了魏贤的住处。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天神殿众弟子第一次见到两人时,还是一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模样。
在天神殿上住了一夜过后,众弟子似乎勉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