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真人小心搀扶着魏贺新,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魏贺新初初还咬紧牙关想要拒绝,可是稍微动弹一下,背上便疼痛难忍。
没有办法,他只好任由戒心真人扶他起来。
戒心真人架着他的臂弯,想要带着他转身往门边去。
刚刚一动弹,魏贺新却突然伸手按在了他手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戒心真人狐疑:“贺新?”
魏贺新低声道:“劳烦戒心真人,帮我披上外衫。”
挨过了二百戒鞭之后,他的声音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戒心真人叹了口气,心说这孩子真是要强得厉害,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分出心神来惦念着自己的仪容姿态。
腹诽归腹诽,嘴上还是应道:“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没了架在臂弯处的那只手,魏贺新更是难以站立。
风然然目光向下,瞧见他的腿正不断打着摆子,全身的关节都绷得很紧,仿佛下一瞬就会受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所幸戒心真人很快取来了外衫,在他支撑不住倒下之前,再次架住了他。
绛紫色的外衫披在身上,瞬间便被背上的血浸透,湿哒哒地贴在背部的伤口上,给本就很重的伤势雪上加霜。
魏贺新极轻地哼了一声。
戒心真人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动作太粗鲁,弄疼你了?”
魏贺新:“无碍。”
这两个字几乎已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了。
哆哆嗦嗦系好了外衫的带子,他终
于让戒心真人扶着他慢慢转过身来。
风然然第一眼望过去,没有被他惨白如纸的面色吸引。
中衣太过合身,对于现在的魏贺新来说,穿中衣的过程无异于上刑,因而他只穿了一件外衫。
即使外衫的衣带系得规整,锁骨下方的皮肤依然透过宽大的领口露了出来。
魏贺新脖颈往下,平日里没有衣裳包裹的位置,满是陈旧的伤痕。
粗略一眼望去,风然然便分辨出许多种不同凶器造成的疤痕。
刀伤,剑伤,鞭伤,甚至还有暗器。
伤疤纵横交错着,蔓延进外衫遮挡下的身躯之中。
从他们进戒律堂开始,他便始终是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视线因而受阻,只能瞧见他的背。
而他背上,那时候又已经被六十五道鞭痕填满,鲜血淋漓的,无从分辨那些鞭伤下面,有没有陈旧的伤疤。
不过,从这一小块锁骨下方的皮肤上不难猜到,他的背上一定也遍布这这样的伤疤。
不然没道理让他受了这些伤的人,只伤身前,不伤身后。
沈清霁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伤痕,微微眯了眯眼睛。
注意到两人的视线,魏贺新缓缓抬起手,拢了拢领口。
瞧他这个反应,显然是不喜欢伤疤被人瞧见的。
风然然暂时移开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魏贤。
他也在看着魏贺新身上的伤疤,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看过来,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有些无奈的苦笑。
霎时间,风然然理解
了那抹苦笑的含义,也明白了魏贺新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疤因何而来。
魏贤方才说过,魏贺新被魏怀仁当作一个与妖修联系的工具,与妖修打交道的过程当中,吃了不少苦头,因而极度痛恨妖修。
而这些陈旧的伤疤,便为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做了佐证。
直到戒心真人搀扶着魏贺新远去,魏贤才移回目光,叹了一口气,看向风然然二人,勉强笑道:“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沈清霁道,“魏掌门这位义弟是块硬骨头,我很钦佩。”
“今日之事真是对不住,贺新他脾气硬,肯受罚,却不肯低头,我这个做义兄的,便代他向二位道歉。”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