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行出不远,司徒清就意识到,梁谦方才并不是吹牛。
他御剑的速度,的确不是旁人所能比拟。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毫不费力地,追上了先行出发的孙钊二人。
孙钊御剑飞得好好的,身侧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吓了他一大跳。
待他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往前望去,前方已只剩一道残影。
他连忙催动灵力提了速,试图去追。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即使他使出了全力,也还是追不上那道几乎快要消失于天际的残影。
司徒清有些担心第一次被人御剑带着的阿瑛,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可惜孙钊二人的身影在她眼中只剩一个极小的黑点,什么也没能看清。
她本就只是勉强站稳,这一回头,失了平衡,脚下一晃,竟从剑上跌了下去。
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梁谦自剑上一跃而下,长臂一伸,宽大的衣裳被烈风吹得四散开来,犹如振翅的白蝶。
司徒清大脑一片空白,梁谦清俊的面容在她眼中却愈渐清晰,他透亮如玻璃珠的黑瞳之中有几分从容,那是一种,仿佛世间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胸有成竹。
那样的眼瞳,奇迹般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在身体即将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前一刻,一只温热的手揽在她腰间,轻轻巧巧一带,便将她带了起来。
直到安安稳稳地站了起来,司徒清仍有些反应不过来,脚下踩着的土地本应坚实,她却觉得软得不成样子。
梁谦挑眉一笑,语带调侃地道:“方才不是提醒过你,要你离我近些,你偏偏不听。”
司徒清稍稍回过神来。
梁谦乌黑的瞳仁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在那双透亮的眼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若只是离得近些,司徒清倒也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但他的手,此刻依然虚虚扶在她腰间,温热的触感仿佛穿透了衣裳,实在极难忽略。
“登徒子!”
心跳快如擂鼓,司徒清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一把推开梁谦。
脚下土地当然是坚实的,她觉得软如泥沼,原因自然在于…她腿软了。
方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地上,是因为梁谦扶着她没松手,现下这么一推,梁谦的手被推开,没了支撑,软绵绵的腿根本站立不稳。
踉跄着后退几步,脚腕处“咔哒”一声脆响,剧痛紧随其后。
司徒清虽勉强坚持着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但额上已有细密的冷汗渗出。
梁谦看向她的脚腕,作痛心疾首状,叹道:“瞧瞧,不识好人心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一下崴得不轻,司徒清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连同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啧啧啧…”梁谦十分欠扁地呼扇着折扇,围着她转了几圈,“看样子真是疼得厉害。”
他将折扇掩在唇边,遮住了面上的表情,但眼瞳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狡黠还是出卖了他。
脚腕处疼得钻心,幸灾乐祸的梁谦又实在碍眼,司徒清受不了这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板着一张脸,赌气似的冷声道:“我伤了脚腕,怕是不能继续赶路了,梁谦道友先行回去吧。”
“那可不行。”梁谦慢条斯理道,“本少侠一向体贴入微,处处为他人着想,怎能将个崴伤了脚的姑娘独自一人丢在这荒山野岭?”
司徒清恨恨咬牙,“梁谦道友不必多虑,我同那些养在温室里头的娇花不同,自小就独立惯了,一个人也无事。”
“嗐,我们俩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要逞强了嘛!”
梁谦摇着折扇,厚脸皮地凑到她跟前,笑嘻嘻道:“现在呢,我有两个办法。”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办法,我背着你一同御剑回去。”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个办法,我陪你在这山上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