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
司徒清刚走了没两步,少年又开口叫住了她。
她犹豫片刻,还是停下脚步,微侧过身,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我瞧着姑娘步态端庄,举止优雅,约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他上下打量司徒清一番,悠哉评价着。
司徒清愈发狐疑,“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嗐,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他笑嘻嘻道,“只是想提醒姑娘,深更半夜的,莫要在外头闲逛,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否则啊…”他拉着长调,像是在吓唬司徒清,“像姑娘这样的娇花,若是不幸遇到那辣手摧花之徒,恐怕连还手之地都没有啊!”
司徒清没有穿天神殿的弟子服,一身鹅黄色衣裙,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这人大概把她当成了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大小姐,才会说这些话。
心是好的,但…他说话时嬉皮笑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欠扁。
司徒清听到了自己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铉崩断的声音。
“多谢公子提醒。”司徒清正色道,“可小女子也并非如公子猜测的那样,毫无自保之力,对付个把醉汉流氓,还是不成问题的。”
“除非…”司徒清话锋一转,“图谋不轨的,是如公子这般的,修道之人。”
她话中带刺,那少年不会听不出。
他不气不恼,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以为是朵温室里头的娇花,不曾想是个长着尖牙的食人花,倒是有趣得很!”
司徒清:“……”
这人脸皮颇厚,司徒清懒得同他斗嘴,白了他一眼,扭头便走。
她回到山上时,已经过了熄灯的时辰,各个院子都是漆黑一片,无人等她回来,也无人出去寻她,或许从始至终,都无人发现她不在山上。
不过司徒清心头没有什么波动,毕竟她不受重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如说,正因为没有人会出去寻她,她才能放心地出门去,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他人。
她泰然自若地回了房,因为傍晚时在亭子里睡了一觉,现在完全不觉困倦,便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借着烛光看书。
一直看到接近凌晨,觉出困意,方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往日里没人来管,司徒清大多时候都是睡到天色大亮才会起床。
但今日,却不大一样。
敲门声响起时,司徒清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刚蒙蒙亮,时辰还早。
正当她以为是自己睡迷糊听错了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孙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司徒姑娘?”
瞌睡散了大半,司徒清迅速爬起来,穿上外衫,整理好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仪态还算看得过去,这才打开了门。
“孙钊师兄来找我,可是有事要说?”
“司徒姑娘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提过的梁谦道友?”孙钊道,“他今日便到了,掌门真人命所有弟子前去山门迎接。”
司徒清注意到孙钊今日似乎格外笔挺,衣裳换了新的,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
反观自己,虽然勉强能看得过去,但与他相比,还是不够庄重。
“知道了,孙钊师兄,你们先走吧。”司徒清道,“我换身衣裳,立刻赶过去。”
孙钊离去后,司徒清转身回房,匆匆忙忙换了一身衣裳。
这里统一制样的弟子服是绛紫色,可惜司清没有灵脉不能修炼,便没有拜师,严格来讲并不能算是这里的弟子,自然也没有弟子服。
今日山上所有人都要去山门处迎接,为了混在里头不太过扎眼,司徒清特意换了一身与弟子服颜色相近的紫衣。
赶下山时,山门处已经挤满了人,弟子们皆是翘首以望。
司徒清混进女弟子之中,随意挑了个角落站定,也有些好奇地朝空无一物的天边张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