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到了这样的情况，即便心境再是纯粹，只怕也会出现动摇，更何况断德的心境本身就不够稳定，能够影响到他的实在太多。
但也正是他如此一问，通天的目光瞬间就转了过来，炯炯有神的目光停留在断德的脸上，令其感受到一阵灼热，就好似有一只金乌趴在脸上一般。
“你都未能走到尽头，你都未能看清这一切真相，你凭什么说这是一个骗局？”
通天的言词锐利，盯着断德厉喝道，“你要追求的是什么？！是仙还是最终的真相？！”
仙是什么？
而最终的真相又是什么？
尽管无人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从通天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两个所代表的绝对不是同一件事。
仙有可能代表着长生与永恒不灭。
可是最终的真相却绝对不是长生与永恒不灭。
通天质问断德，“即便成仙路真的崩塌，即便成仙路真的是一个骗局，难道你就要放弃你一直所追求的真相？你忘了自己是如何从无尽岁月中挺过来的？！”
堂堂一名大帝，此刻在通天的喝问之下只得垂首以听，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质疑。
的确，即便成仙路真的崩塌了，即便成仙路真的只是一个骗局，那修道者就有理由放弃追寻吗？
有这样一个骗局，那是不是就说明在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更何况眼下定论成仙路是一个骗局好像还为时尚早。
“仙不是终点，终点是你们永远达不到的高度，也只有你们前赴后继的去追寻，后面的人才能无限接近那达不到的高度。”
通天对着道虚宫内的所有人道，“如果只为一个人的长生，那仙的意义何在？”
一个人的长生，一个人永恒不灭，可以称之为仙？
那么仙是否就代表着这一个人的永恒？
不，并不是如此。
仙是修道者的路途上最遥远与闪光的一个点，也正是因为有这个点的存在，所有才有无数修士前赴后继的冲击成仙路，才会有而今的成仙路大开，四帝打破成仙路。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无数前人为后人所铺垫而成，他们只是完成了前人应该完成的事。
而这一刻，当成仙路崩，是不是就代表着世间根本没有永恒不灭？
倘若如此，那仙的意义是不是就只是一个永恒不灭就能全部囊括的？
“你们的道心，你们的道根要始终坚信，仙不是终点，仙只是一个起点！”
话音落下，通天的目光豁然转向四帝，“没有路？那你们可会在虚无之中开辟一条路？若你们四帝不成，这里还有人族千万，等他们修炼至大帝，他们再来开辟，他们不成，那便等他们的子孙后代前来！”
这条成仙路，所代表的乃是追求无尽大道的一种坚持不懈的信仰，乃是一代又一代前赴后继不折不挠的顽强精神！
而正是这种精神，才能支持一代又一代的人去创造与开拓，直至让人们看见新的曙光。
通天始终不曾出手，这不是他的道，他的道已经与身合，他所做的只是告诉这些后来者，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去追寻他们心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