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寝宫。
秦王躺在幔帐之中满脸苍白,气若游丝,宫中谁都知道,秦王将不久于人世。
但吕相与杨泉却仍是不敢有丝毫不敬,躬身站在幔帐之前,听着秦王交代后事。
“寡人...寡人知道...你们想让...让寡人立甯孝为太子...”
秦王微弱的声音从幔帐之中传出。
吕相与杨泉闻言当即面面相觑,心中各自猜测对方的想法。
杨泉本就站在甯孝这一边,他对通天没有丝毫好感,因为他看不透通天,不知道通天想要什么。
而且杨泉乃是秦国之中老派的代表,对秦王祖先那一套礼法极为在意,一直以来都认为嫡子继位才是正统。通天乃是庶出,并不是秦王的首先继承人。
此时听到秦王之言,杨泉不禁暗想,吕相什么时候转了性?居然会想着让甯孝继位?其中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在他眼中,吕相与华阳夫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与通天的关系非同一般,从当初极力游说秦王派蒙骜攻赵便可以看出,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通天归国,接任秦王。
所以他一直以为吕相是站在通天那边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通天并非谁人都可以掌控的王子,便是吕相也不能,所以吕相为了自己心中的大计,只好选择甯孝。
这时,只听秦王在幔帐之中继续说到,“寡人...寡人知道你们...知道你们何意...可大秦江山...大秦江山万不可丢...寡人立...立王子政为太子...”
“这...”
“大王!”
吕相与杨泉闻言都是一惊,连忙劝阻,想要秦王收回成命。
不料秦王却是微微摆手,“王子政...王子政胸有大志...必定能将...咳咳...咳咳...”
秦王还未说完,便连连咳嗽起来,模样极为难受。
吕相急忙对着一旁的侍官道,“宣太医!”
待太医来瞧过之后,秦王已经睡了过去,虽然面色苍白,与死人无异,但仍有一息尚存。
吕相与杨泉退出寝宫之后,杨泉当先问到,“吕丞相以为如何?”
“杨丞相何意?”
“自古以来,嫡子极为方为正统,王子政乃大王庶出之子,且又从小在赵国长大,归国不到一年,对秦国大小事可谓知之甚少...”
杨泉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目光转向吕相,似在询问他的意思。
吕相眼看四下无人,微微点头道,“杨丞相所言甚是。”
吕相对通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那日在通天的寝宫之中,若不是有华阳夫人护着,只怕他早已被嫪毐斩于剑下。
所以吕相此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甯孝身上,他怎么说也是个王子,有自己和杨泉两大丞相护持,他不信斗不过一个王子政。
杨泉没说的那一半就是王子政根本无法挑起大秦重任,大王可能是在病中糊涂了才让王子政继承王位。
吕相何等精明,自是一眼看破,当即点头附和。
“既然如此,吕丞相以为眼下该怎么办?”
“大王的诏言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对外怎么说,杨丞相心中自然该有数。”
两人即便站在了同一阵营,此刻仍是相互戒备,谁也不肯先道出自己心中所想,生怕落下口实。
篡改大王诏书乃是死罪,他们谁也不想被对方抓住这个把柄。
杨泉闻言一笑,脸上露出不置可否之色,“本相尚有一事不明,吕丞相乃迎王子政归国的功臣,按理来说,吕丞相本该极力维护王子政才是,而今为何却又如此?”
杨泉在秦国朝中混了几十年,也可谓老奸巨猾,他见吕相迟迟不肯开口,心中疑心更重,当即换了个话题再行套话。
然而吕相是什么人,当年那奇货可居的故事可不是白传的,闻言当即道,“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