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华高飞是凭借家世故意打压,吴修的怨恨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吴修之所以没能坐上县令的位置,乃是他的上一任县令认为这人性子太作,且德性有亏,这才上书到吏部。
华高飞本就是自愿来历练,目的也不是打压下属。
即便吴修总是给他找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在没有触及底线之前,华高飞也并未想过要置人于死地。
可有些人的心胸和眼界,却不能以常人的视角来度之。
吴修此人,便是那种不问缘由,睚眦必报的。
只要他认为对方与他有仇,无论旁人再多说什么,他都要想方设法将人拉下神坛。
便是手掌鲜血,让无数无辜之人为之陪葬,也要将他认为是梦魇的东西彻底消除。
可偏偏吴修还有那么几分运气,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华兄,你也不必如此悲观。待处理此事之后,你便同我回京,我去同爷爷说说,向皇上求一道旨意,请御医为你诊治。”安星逐察觉到华高飞身上的颓败气息,立刻出声安慰。
可华高飞却没应,只是看着季少泓。
“我知此事可能有危险,我也着实不该让二位牵扯进来。但我如今的情况,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他颤抖的手,在铺着稻草的破窗上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浅棕色,如鸽子蛋大小的壳子,手心朝上瘫在众人面前。
云商商一看到这东西,眼睛立刻睁大。
她毫不犹豫的冲过去,一下拿了起来,凑到桌边微弱的煤油灯房,仔细查看。
“这……”华高飞心中大惊,询问的看向安星逐。
见他点了点头,便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说实在的,这东西现在比他的命还要贵重几分。
若不是来人与安星逐有故,他又极其信任这位好友,是说什么也不会将其拿出来的。
“吴修将我毒倒之后,很是得意忘形。在折磨我之余,更是说了许多。这东西便是放在那白色粉末旁边,我觉得很是怪异,便借着挣扎的机会,偷偷的藏了一枚在头发里。”
直觉告诉华高飞,这怪异的浅棕色壳子,可能就是那白色粉末的原料。
便不是,或许二者也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尝过那毒的厉害,自然不想一直被折磨。以吴修的秉性,一旦看情况不妙,和有可能将解药给毁了。
到时候,他便能请大夫细细分析此物,或许能够找出解药来。
却没想到,这小小的壳子,却成了如今紧要的东西。
“你吃的那粉末,和这东西的味道相似吗?”云商商急切的问。
“商商,可有不妥?”季少泓见她神色,面上浮现担忧之色。
“商商可是这到这是何物?”安星逐眼睛一亮。
云商商点了点头,又急切的询问,“华大人,还请你再仔细想想,务必将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二者味道的确相似。”华高飞肯定了云商商的猜想,“我一开始并未注意,服下之后不过半个时辰便觉得生不如死,之后总是乏力头晕,情况比外面的百姓要严重许多。有时十分嗜睡,精神难以集中,甚至还会忽然胡言乱语。”
安星逐补充道:“不止,华兄毒发的时候,甚至还会呼吸困难,对旁人大打出手。若是被人阻拦,就会改为残害自身。我没办法,便只能将其绑缚起来。但最近,便是白日里,华兄也会突然神神叨叨,还会出现中毒的现象。但等清醒之后,却又不记得先前发生过的事。”
“安兄,你,你之前从未同我说过。”华高飞更加惊讶。
但细细回想,似乎又有那么点印象。
难怪每次他毒发,或者突然恍惚之后,安星逐点会十分的狼狈。
“华兄向来克己复礼,那般形态,怕也不想让旁人瞧见,你让我如何同你说?”安星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