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扬恍惚一瞬,险些憋不住笑。
这人是把尧光道人当成女子了?
也不怪他会看错,尧光道人生了一副超越世间美态的脸,若不看他的身姿,只看脸很容易误会。
刚才那个角度,距离又那么远,产生误会也正常。
曲靖邒站在封扬身旁,一改方才的姿态,“这位公子,刚才是我那车夫莽撞了,没吓到你吧。”
封扬:“………”
态度改得还真快呢。
“未表歉意,本公子做东在醉仙楼给诸位赔罪怎样。”曲靖邒声若洪钟。
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
最后还是秦晖月率先开腔,“道长,鬼斧神工公子好像看上你了。”
尧光道人:“…………”
他嘴角抽了抽,表示十分难以接受。
江舟郅坐在一旁看戏。
说实在,这个事情的走向,他也觉得意外。
外面纠缠还在继续,曲靖邒从开始蛮横不讲理变成了死缠烂打,看样子是真的被尧光道人那张脸给吸引住了。
曲靖邒在邕州城有名的恶少,他在热闹街道上闹这一出,引来了不少的群众围观。
随着时间推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隔着车帘,秦晖月都能感觉到外面的杂乱。
细眉皱在一起,嘴角不自觉下压,清冷嗓音响起,“封扬,快解决,我累了。”
封扬应声,随后扭头看向曲靖邒。
“公子还有何事?”黑眸深沉。
曲靖邒被这么一盯,下意识退后两步。
既然车厢里的美人都发话了,他也不好继续纠缠下去,非常爽快的让开了路。
曲靖邒主动让自己的车夫把马车往后赶,给封扬一行人让路,态度简直不要太好,同开始的那副嘴脸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这番操作不仅把随行小厮看愣了,把围观群众也看愣了。
他们何时见过曲靖邒对谁的态度那么好过。
封扬重回马车,南山继续赶车。
马车穿过七弯八绕巷子抵达一个幽静的院子。
封扬率先跳下马车,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马车后方,面无表情同南山吩咐道,“去把后面的尾巴打扫干净。”
南山应声。
后面的尾巴他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公主还没发话,他也不好擅自处理。
公主此次出行是私访,不宜把事情闹大。
院子虽然很小,但还算温馨幽静。
院中种了棵玉兰树,满树都是待放的花苞,煞是好看。树下,放置了张木藤躺椅。
一看就知道是江舟郅的杰作。
秦晖月看到那张放置在树下的躺椅,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下。
不过一句随口,即使过去了多年,他还是会记得。
就如种在他院中的那几株凤凌花一样,不过随口,他却将此事记在心里。
正因为失去过,所以当失而复得时,会更感动。
江舟郅见她盯着躺椅,停下脚步,“记得你三年前曾提过,花下纳凉会是一道美景美事。”
邕州城那么大想租到什么院子没有,他之所以选择七弯八绕到这深巷来,就是看中了院中这棵玉兰树,院中这棵玉兰树是他租下这院子真正原因。
再过一阵正是玉兰花季,届时繁花盛开,美不胜收。
尧光道人不管他们兄妹俩,径直走进屋,一边走一边打量这院中的布置摆放,“小江,我住哪个屋?”
“西厢房。”封扬回答他。
封扬跟上尧光道人,只剩兄妹俩还站在院中。
秦晖月的翘起的唇角未扯平,反而隐隐加深弧度,明眸水润透亮,“哥哥总爱记着这些小事。”
“只要关于你就不是小事。”江舟郅说得郑重。
她看向江舟郅,心尖微颤。
在家人面前,她好像永远都长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