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晖月站在窗边,耳边是屋檐瓦片水滴落的声音,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嘀嗒声,心中腾升不少躁意。
“殿下。”浑厚低沉的声音打破平静。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秦晖月头也未回,“即刻传书回京,让封勤彻查。”
嗓音如常。
“是。”
“顺便让他密派暗卫过来。”
“是。”
“召庄北回来。”
封扬躬身应声,目光不动声色落在秦晖月身上,似是想将她看穿,“殿下,您还好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秦晖月身体下意识僵了下,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本殿很好。”
封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能感觉得到,殿下她只是表面这般云淡风轻,心里其实不好受。
殿下对陆湮并非无情。
陆湮做的那些事换做旁人,早就被砍了。
可殿下却一而再再而三放纵他,纵他逾矩,纵他如此放肆。
“还有事?”秦晖月转身看他。
封扬摇头,“属下告退。”
“等等。”秦晖月突然叫停。
“殿下还有事要吩咐吗?”封扬停下,面上疑惑。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看到他不自然的站姿,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这几日总是昏昏沉沉的,把这事都给忘了。
封扬忽愣,嘴边挂笑看向秦晖月,“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关怀。”
从房间退出,封扬便见等在门口的江舟郅,“江少爷。”
江舟郅抬手,“身上有伤就别多礼了,怎么样?她还好吗?”
封扬沉吟了会,“殿下面上不显,但……”
后面的话他没说,江舟郅了然。
“若知殿下会如此伤怀,我倒宁愿是我。”黑眸突然划过一丝黯淡。
江舟郅扫了他一眼,温声道,“无论是谁她都会伤怀,到底是人命。”
“不一样,陆湮他对殿下而言不一样。”他看得出来。
江舟郅嗯了声,“哪里不一样?”
“殿下对陆湮看似厌恶,可实际上殿下从未惩罚过他,从未对他做过什么实质性的责罚,口头上也很少,就连他是假太监这件事,殿下也未惩罚他。”声音停顿了下,“换做旁人,胆敢做出欺瞒行径,殿下定会严惩。”
“殿下接连几日郁郁,这不是对下属,对宫人会有的情绪。”封扬直言。
江舟郅抿唇,难得的挑了下眉头,“连我也没想到晖月竟然对他动了心。更没想到他会替你挡刀。”
在他看来,陆湮应该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他眼里有怎么都掩盖不了的勃勃野心,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轻狂傲慢,身上的每一处角落都在叫嚣着他的心高气傲。
初见他时,便觉得他身上那份桀骜与他的身份极其不符。
不过是太监,他到底哪来的桀骜的底气,哪来的心高气傲。
自从他们交手之后,他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
他是铁骑营战无不胜的存在,可是陆湮能单手与他比拼,且气息丝毫不乱。
那一刻他明白了。
他确实有桀骜的本钱,有心高气傲的能力。
如此的他,到了晖月面前却会收敛住所有的气息,努力扮演着一个贴心的小太监。
封扬眉眼低垂,嗓音苦涩,“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日他没有穿之前的玄色衣袍,而是换了一身淡色常服,少了些不近人情,多了几分柔和,一头墨发尽数束起,露出立体深邃的五官。
“为什么?”尧光道人从远处走来,“让贫道告诉你如何。”
两人同时抬头看他。
“因为他跟你一样,也不想让秦晖月难过。”尧光道人一语道出真相。
“嗯?”封扬不明白。
尧光道人目光扫过两人的面庞,最后依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