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很让人惊讶?”张士绅不明所以。
默了一阵,秦晖月直言,“确实很让人惊讶,因为我们去庄稼看过,稻叶完整无缺,不像有虫害的样子。”
张士绅应了一声,眼睛看她,“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甚至还询问了许多长者,他们也都说不像虫害,正因为这些在地里干了大半辈子活的人这么言之凿凿,我便也信了。”
“除了把虫害以外的所有原因都查了一遍,可以说是散尽家财也不为过。张士绅坚定,“但事实上就是虫害。”
“何以见得?”
张士绅也不拐弯抹角,他正视秦晖月,淡声道,“小姐既去过了庄稼地,不知有没有拔起过。”
秦晖月颔首,“自然有。”
“庄稼是不是一拔就起,根是不是易断。”张士绅问。
秦晖月想了想,“可,既已枯黄,易拔不是很正常吗?”
张士绅摇头,“并非如此,没病的稻禾根茎抓力是十分强的,一拔就起,说明稻禾的根坏了。”
秦晖月刚想继续问,张府的下人匆匆来报,“老爷,上柳村的村民要祭龙王。”
众人闻言大惊。
“去上柳村。”秦晖月与张士绅异口同声。
由张府下人带路,一行人匆忙赶到上柳村。
上柳村村口聚集了大片的人,身着红嫁衣的花季少女被包围在最中。
秦晖月撩帘,这一幕步入眼底。
村民还算给张士绅面子,见到张士绅客气的问了声好,然后便是劝离,“张老爷,这是我们上柳村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我说过了,这事跟龙王无关,是虫害。”张士绅苦口婆心。
“张老爷不是我们不信你,你既说是虫害,为何我们除了这么久的虫,庄稼还是坏了。”
张士绅哑口无言。
“就算是祭龙王,你们也不该人命去祭啊。”
“不然呢?”
“难道用鸡鸭鱼肉?我们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
张士绅噎住。
是啊,他们最不缺的就是人命,他们缺温饱。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人命最不值钱。
秦晖月向来沉稳,如今抿着唇,眼稍泄出怒意,任谁都能看出她心里的怒火。
“你们说不缺人命,那为什么祭给龙王的不是男子?你们怎么知道河里那条不是母龙。”尧光道人利落跳下马车,“祭龙王?你们问过龙王了吗?人家答应了吗,就往水里丢。”
“最后我提醒你们,河里没有龙王,只有王八。”
一连串的话,把村民都说愣住了。
带头男子恼羞成怒,“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乡人管。”
“这事我就管了,怎么着吧。”尧光道人绷着脸。
村民七嘴八舌,自称一方世界,谁都插不进去,张士绅手心攥紧,看着激动发言的村民,脸色青白交织。
“其实他说得挺有道理的,要不再丢个男子下去?一男一女正好,公龙要女人,母龙要男人。”
“你听他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见过祭男人的。”
尧光道人不嫌事大,接话道,“因为祭祀就是你们这些男的搞出来的,女子势弱,所以你们才迫害女子。”
村民:“…………”
“我说得不对吗?你们谁家愿意把儿子丢下去?”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丢的这个女子家里应该孤儿寡母,无法反抗你们吧。”尧光道人戳穿他们。
尧光道人的话将村民们的遮羞布撕开,撕得一点不剩。
带头男子气急,“不要信他,你们难道想继续挨饿,想继续种不出庄稼?他一个外乡人懂什么,本地龙只有本地人才懂。”
尧光道人:“…………”
逻辑好强。
莫非这就是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