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江舟郅怀里那一刻,秦晖月难得的松懈了下来。
江舟郅头也不抬,“去给你们殿下弄些水来。”
“是。”陆湮应声。
心里是很不愿意离开的,但想到她那么爱干净,只能去了。
陆湮离开,房间只剩兄妹俩人。
“有哥哥在真好。”秦晖月柔声说了一句。
嗓音很轻,轻到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江舟郅慢条斯理帮她拨开脸色的青丝,回以柔声,“以后别再吓哥哥了,这么久不见,见到哥哥就吐成这样,哥哥的心脏当真受不了。”
他试图用调侃说笑的方式引开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再想起那些伤心事。
秦晖月轻咳,“哥哥,晖月好想你。”
前世只能梦中得见,可梦终究只是梦,似水中倒影,你以为触手可得,实则遥不可及。
梦中江舟郅总会柔声细语同她说话,诱哄她吃下对身体好,可是很难吃的食物。
梦中他总是笑意吟吟,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可美好也是短暂的,上一刻他还在同自己笑吟吟的说话,下一秒他便化身死不瞑目的头颅。
她一次又一次在梦中挣扎,她既渴望哥哥能入梦,又恐惧在梦中见到他。
她渴望是因为,梦中有哥哥的温柔。
她害怕是因为,梦中哥哥惨状再现。
听到妹妹如此明确表达思念,江舟郅控制不住勾起嘴角,“哥哥也很想晖月。”
秦晖月依偎在江舟郅怀里,享受难得的放肆。
她不想管男女大防,她只知道现在她很想跟哥哥在一处。
耳朵贴在冰冷的铠甲上,虽然隔着铠甲,但还是依稀能听见少年如鼓的心跳声。
听着有力的心跳声,闻着熟悉的味道,被仇恨遮盖的理智,被痛苦包围的心脏,被记忆缠绕的心智,终于得到了缓解。
靠着江舟郅,秦晖月没一会就睡着了。
刚才那一遭回忆,那一遭痛苦的挣扎早就把她所有的力气抽光了,故此她睡得很快也很沉。
可能是因为有哥哥在侧,难得的不用安神香与安神汤助眠。
陆湮端着温水进来时,江舟郅刚把人放下,听到脚步声还有细微的铃铛,江舟郅向陆湮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一个男子身上戴什么铃铛,奇奇怪怪的。
陆湮虽有不满,但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我来吧。”江舟郅挡住了陆湮的动作,打算亲自给秦晖月洁面。
陆湮不着痕迹皱了下眉,“江少爷还是让我来吧,我是殿下的贴身小太监。”
江舟郅:“…………”
做太监是个很骄傲的事情吗?怎么听他语气那么得意呢。
这人真有点奇怪。
明天让晖月换个人贴身伺候才行。
最终江舟郅还是没亲自为秦晖月洁面,毕竟都长大了,还是需要些界限的。
江舟郅站在一旁看着陆湮替秦晖月洁面。
陆湮擦得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仿佛在擦拭绝世珍宝一样,纤长的睫毛微垂,正好遮掩了他眼底的眸色。
擦完脸,转去擦手。
修长如玉的手托着柔若无骨的柔荑,锦帕掠过她的每根手指,从指根到指尖,缓慢而认真。
江舟郅直勾勾的看着陆湮,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怎么觉得这人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主子,而像是在看恋人,然想法刚冒出就被自己给推翻了。
能在晖月身侧近侍的必然是大内的人,大内调教出来的人绝不敢如此逾矩。
所以刚才应该是他看错了,想多了。
擦拭完毕,两人一同退出房间,离开前,陆湮习惯的点上了安神香。
“她不是已经入睡了吗?为什么还要点香料?”江舟郅问他。
陆湮黑眸微眨,如实回答,“殿下睡眠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