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修长瘦削的挺拔身躯距离秦晖月不过一丈。
秦晖月侧头瞥他,“现下欢馆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鄘王府的人已经接管欢馆了,封勤正在那边盯着。”封扬如实回答。
秦晖月垂下冷淡的眼,从旁边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沾了沾未干的墨,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封扬看向平铺宣纸,“属下明白。”
月光透过窗棂缝隙朦胧的洒进几缕银光,案桌上烛火摇曳,秦晖月转身面对封扬,随着动作,裙襟飘转,暗香浮动。
“我要明日大街小巷都是秦晖南残暴嗜杀的流言。”
封扬抬眸,嘴角微勾,“属下明白。”
“欢馆的幸存者一定要保护好,尤其是……”驰骋过秦晖南的那些。
烛光幢幢,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在侧脸投下一片阴影,橘黄色的烛光暖暖的笼罩着二人。
这让屋顶上的人看到这一幕,捏住瓦片的指节用力,浑身冒着酸气。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作甚。
说大声些会死?是怕隔墙有耳,还是怕梁上有人?
一盏茶后。
“属下即刻去办。”封扬拱手行礼。
月凉如水,院中树影斑驳,忽地一阵摇晃,黑影随之消失。
翌日。
今日朝堂上的气氛格外诡异。
“有事起奏无事退堂。”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太极殿彻响。
沉默了半响,御史台大夫冯晰参鄘王,滥杀无辜,残暴不仁。
冯晰将人证物证一同上禀,朝野侧目。
隆昌帝得知此事震惊不已,吕诚怒目横眉,恨不得当场杀了冯晰让他永远闭上那张嘴。
隆昌帝看着呈上来的奏折,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人心惶惶,皇城之下鄘王都敢视法度于无物,若不严惩,何以平民心。”冯晰火上浇油。
站在右侧几位皇子,面上或多或少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隆昌帝对秦晖南早已不满,碍于他身后的吕家一直在容忍着,如今冯晰把秦晖南架了上来,隆昌帝如何会放过。
刑部尚书易兴邦亲查此案。
太极殿那边还未下朝,消息就传回了九华殿。
消息传回时,秦晖月正跟陆湮在角亭里喝茶,麦冬压着脚步声轻轻走过来俯身小声将消息告知,秦晖月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声音虽小,却没能逃过少年的耳朵,但他只能故作不知,乖巧的替秦晖月泡茶。
少年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正好掩下他的神色,茶杯在他指间翻转。
麦冬很快又退了下去,角亭只剩两人。
秦晖月接过少年奉上的茶,抿了一口便放下,侧倚着身子看手中的书卷。
她所看书卷便是姜阁老之物,字行间皆是姜阁老密密麻麻的批注。
秦晖月看得很慢,偶尔皱眉,也不知是不是对那些批注有不同的见解。
茶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少年端坐在蒲团上,始终一言不发,看着十分乖巧听话。
纸张翻页的声音,秦晖月状似闲聊,“识字吗?”
听到她的声音,被冷落了许久的少年抬眼,方才还满含哀怨的眸子一瞬间被点亮,熠熠生辉。
“不识。”
按他现今的身份确实是应该不认识字的,但他并不是真的不识字。
秦晖月“嗯”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又继续看她手中的书卷,就在陆湮以为她又不理他的时候,秦晖月再次出声。
“改天给你找个老师。”
“找老师?教我识字的老师吗?真的可以吗?”少年惊喜抬头,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眸光熠熠,明晃晃的,“我真的能识字吗?”
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又重复了两遍。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