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封勤来了。”
麦冬领着封勤从外面走进来。
案桌后坐着的人眼尾轻扬,五官明艳精致,她正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名册。
房间内炭盆烧得很旺,她身着绛紫色宫装,外面披了件雪白狐皮大氅,雪白柔顺的狐毛衬得她更加艳丽。
“封勤见过殿下。”封勤恭敬行礼。
“你来了,是不是说明给本殿带回了好消息。”秦晖月头也不抬,无声翻动名册。
“是。”
这声坚定的是,终于让秦晖月抬起眼来,“哦?”
“说说看。”说着将名册合起,放置一旁。
麦冬非常识时务躬身退下,离开时贴心的带上了门。
封勤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双手恭敬奉上,“这是有问题的人员名单。”
“这么快?”秦晖月抬了下眉梢。
“皇后娘娘雷霆手段,自然无处遁形。”封勤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当日,殿下跟他说有人想谋朝篡位,让他立即回京。
他虽然很想相信殿下,但这件事真的太大了,大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真的不敢相信。
宫城之内谋害君主,这换谁谁都不敢相信。
然他抵京,便听闻了宫城防卫调动,他急忙入宫面见陛下,这才知道是皇后娘娘所为。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从陛下身边换下来的宫人还真有问题,宫城换防那一日,护城军入宫护驾那一日,宫墙内有十人同时自缢了。
这怎么看都不能是巧合吧。
其中最让人惊心的是,太极殿近侍也死了,至于是不是自缢,待查。
但,太极殿是陛下上朝的地方,那个太监又是近侍,若他对陛下不轨,这事情就严重了。
那两日宫内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陛下为什么调护城军入宫,宫人只知那两日陛下心情特别不好,皇后亦是如此。
秦晖月抬手接过封勤奉上的名单,快速打开浏览,一目十行。
“开始着手调查了吗?”秦晖月问。
“查了,但是痕迹早已被人抹去。”他慢了一步。
秦晖月垂眼,修长的指尖拂过名单上的名字,她想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回京后,她立即质疑了父皇母后的死因,她没有停歇,即刻着手调查。
那时也是如此,总是有一双手先她之前抹去了痕迹,但,后来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也正因这个突破口,秦晖南囚禁了她。
按理来说,在那种时期,秦晖南不该动她的。
陛下壮年而薨,中宫皇后也一同故去,这本就引起了天下世人猜疑,若嫡出长公主再出事,几乎就是把乱臣贼子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说明那个突破口确实是关键所在。
她阖上名单,唇角不自觉牵起,“鄘王府中有个柳美人,你知道吗?”
窗外透进丝丝凉风,轻纱漫舞。
封勤沉吟了会,正色道,“略有耳闻,听说她颇得鄘王宠爱,隐有宠妾灭妻之势。”
他是禁军统领,宫城之内的消息灵通得很。
“去查查她。”指尖轻叩桌面。
“查一个后宅的女人?”封勤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来。
他不认为一个后宅的女人能参与到谋朝篡位的大事里,鄘王再宠也不至于这么宠她吧。
秦晖月也不恼,只是微微勾唇,“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就赌她会是那个解开死结的那个绳口。”
“赌品是什么?”
“一壶酒。”
“殿下也太小气了,是觉得自己会输,所以才赌这么便宜的赌品吗。”封勤打趣道。
秦晖月笑起,“赌一壶醉千里。”
“殿下真要跟我赌醉千里?”封勤亮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