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舒音姐姐的礼物你备好了没有?”沈婉儿站在兰亭院院内,正将一只黑色箭羽搭在弓上。
“没有,”芝璐坐在后面不远处的石凳子上,双手托着腮,看着她的背影,苦恼地说:“我不知道送什么?况且现下身上也没多少银子。”
“女孩儿家,不过就是送些绫罗锦缎,珠钗首饰之类的。人家现在堂堂将军夫人,什么都不缺,咱们不过是送份心意。有什么好伤脑筋的。”她唰唰两下,又射中了红心,便不耐烦地朝阿宝道:“去,移一下箭靶,你家小姐搁这么近,是射箭,还是扎箭啊?”
“你送的什么啊?”芝璐不理她的嘲讽,眉梢一扬,笑着问她。
“我?我在宝翠阁给她挑了一对镯子。”
“那得花不少钱吧?”芝璐试探着问,想着自己第二个月的分红还没到手,就身上这几两银子,也不知道能买得起什么礼物。
“也就几十两吧,不算很贵。”
得,几十两又可以买一座小宅子了。还不贵....
“他们的婚仪什么时候办?”
“听我母亲说是后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啊。”沈婉儿头也不回,瞄着箭靶,一松手,箭羽便飞了出去。
“这么快?”芝璐一脸讶然。
“快什么,朱赫都回京多久了?听说今日,女家都去男家铺房了呢。这两日整座将军府都在张灯结彩,喜庆得很!”
“将军府?不是朱府吗?”
“人朱赫将军说啦,皇帝亲赐新宅,又逢迎娶新妇,喜上加囍,是为大吉。所以小两口准备分府别住啦。”沈婉儿将弓箭搁在桌上,回身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喝起来。
“是嘛?”芝璐惊得睁大了眼,咧嘴一笑道:“那舒音姐姐这下可放心了,不用伺候婆母,又不用拘在精明能干的长嫂身边,新婚燕尔,得多甜蜜呀!”
沈婉儿端起茶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扭她一眼,道:“你看你一脸春心荡漾的,莫非也想嫁人了?”
芝璐白她一眼,不说话。沈婉儿凑近她,挤眉弄眼地又道:“那日,慕容公子教你跑马。教得如何呀?”
“挺好的!比你教得可好太多了!”芝璐不理她话里意思,只是冷哼一声。然后起身拿起弓箭,也走去射箭,心内却道:小样儿,不好好教我跑马,还敢来八卦!
晚间时分,芝璐决定去沁芳阁用饭,看能不能去元氏那儿支点银子,把礼物这事儿给解决了。刚领着兰溪穿过小花园,绕过长廊,来至拱门处,便听见方宿松在房里愤愤扬声。
“怎么会听错?吏部的陆大人曾和我同窗数年,如今又一同入朝为官,多年情谊,怎会欺我?”
“我说呢,明年才春闱,怎的去年就将你调任了。”元氏温婉的声线带着几分疑虑。
“这哪是调任,这明显是卸任!”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啊?老爷,是不是咱们在京中得罪什么人了?要不咱们去问问曹尚书看是怎么回事。”
“问他?我还去问他?曹敬这个小人,历来伙同他人以权谋私,买卖官职。如今既说有新任侍郎准备赴任,他作为吏部尚书,怎能脱得了干系?他如今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若不参他一本,岂不枉为人臣!”
“老爷,凡是别太冲动,过几日,咱们邀些同僚来府中做客,大家商量商量看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给小姐请安。”
“璐姐儿来了,快别说了,免得吓着她!”
芝璐被唤得一颤,扭头看去,从拱门处转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上面放着几碟小菜。芝璐敛敛神色,笑道:“进去吧。”
几人打帘进了屋,只见元氏正在给方宿松斟茶。芝璐浅浅一笑,给他们请了安,正说要入席用膳,谁知,方宿松紧绷着脸色,说了一句不吃了,就打帘出去了。
芝璐见状,想起刚刚在门外